余尚书的夫人早逝,留下两子顽劣不堪,余娴乃是续弦所出,生性温顺乖巧,因和两位兄长形成鲜明对比,又是最为年幼的独女,颇受余尚书偏爱。因此,在余娴豆蔻之年时,夫妻俩便大肆宣扬,要为其觅得全都城最佳夫婿。
余娴本人虽不是琴棋书画各样精通,却也知书达理,颇有佳评,加上家世不俗,上门求娶者数不胜数,起初真是风光无限,夫妻俩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日子一长,余娴的年纪大了。
风光开始有限。夫妻俩不得已改变策略,好的不上门,那就邀下宴,没日没夜地为闺女安排相面。
可两位兄长宠妹如命,非要跟随左右为妹妹把关。言辞不敬者拖走,心思不纯者暴揍,还有的相看对象都没走进房间,就因过门槛时先迈右腿被视为前途潦倒者,扛下去了。
上门者被赶,下宴者被驱,前后一折腾,余娴再无人愿娶。
挨过打的公子哥们大呼快哉,连篇讽文都吝啬作,用最直白朴素的语言将这笔谈资传开了余娴,嫁不出去。
余夫人气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二兄知道后也气得将造谣者揍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只有余娴,一直是闺中端庄娴静的典范,脸上再挂不住,也不好似母亲哥哥般发作。
只得在家荡了几个月的秋千。越气,越荡,越高。视线便穿过光叶,瞧见这世间万般特立独行之剪影。
缘分无解,有心栽花花不开,鄞江城万华节,余娴带着侍卫丫鬟出门散心,无心插柳,却邂逅了今日郎君。
那夜华灯如昼,街道拥挤,余娴与侍卫丫鬟走散,却与曾相看过的公子狭路相逢,那公子被两位兄长揍过,定然忌恨在心,近月余的风言风语许就有他一臂之力,此番若正面遇上,定然免不了他一番口舌奚落。
这么想着,余娴转过身打算避退,但人流向前,她逆流而上阻碍颇多,摩肩擦踵者撞得她肩膀后跟生疼。
“姑娘,请收下此物。”
她耳畔传来温柔清朗的男子声音。
下一刻川流静止,余娴透过气来,侧身抬眼看去,原是来人身姿修长,与她间隔有度,将她和外界隔绝开。她有些防备地打量起眼前男子。
素衣蓝衫,不似贵族,她松了口气。再细看,一簪自耳后斜下,松松绾起半截青丝成髻,其余置于耳下肩侧,拂面细发宛若蛛丝随风飘游。入鬓细眉,秋水瞳颤,眼尾微微上挑,一排长睫便如扇般展开,白肤剔透,窄挺的鼻梁隐约可见皮下隆起的玉骨,耳廓纤薄微微透光。可谓清姿玉色。
余娴以为见到了话本子里能变成小楼弹琵琶淸倌儿的公狐狸精。她有些怔然,“我为何要收下此物”
他手中拿着一卷画轴,轻挑起眉示意“姑娘一看便知了。”
余娴垂眸看向他递画的纤纤玉手,周遭华灯在他皮肤上映出红光,她被诱得下意识接住画轴,对方似是怕她拿不稳,牵起她另一只手也按在画轴上,触碰的一瞬间,温凉柔软的触感直接侵袭了余娴的心。
红酥手。
这三个字在她脑海中蹦出时,她猛屈了下指尖,酥麻的感觉让她打了个颤。
“你躲的人已经走了。”
回过神,送她画轴的男子也随着这声提醒一道远去。
余娴只瞧见一道背影,急忙喊住他“公子,这画”话音未落,男子连背影也不见了。
此时她的丫鬟侍卫找来,没办法,她只好先按下疑惑,将画带回府中再探究竟。
然而此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