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按照她的布置,带着保姆去做了笔录。
那份复印件的确是保姆从别墅偷来的,当时警方办案,需要打印设备,她带着执法人员去了安邦国的书房,用打印机的记录系统留存了这份证据。她当时这么做的原因则是顾家,保姆坦白,她一开始去安家应聘,就是顾家夫妻安排的。顾家夫妻当时正在窥视安心集团的一项业务,企图从安邦国的私生活下手,所以下了这一步棋。
不过他们并没有对这步棋抱什么期待,因此在兑现承诺的时候十分敷衍。顾夫人曾经答应王阿姨会帮她的儿子转城市户口,最终却没有落实。保姆在顾家做了好几年,多少也清楚顾家夫妇的为人,加上安母待她很不错,她就干脆留了一手,没有把这份证据给他们。没想到多年以后,这份复印件被王阿姨的第二任丈夫蔡贵发现,蔡贵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妻子在豪门做过保姆,自以为掌握了什么豪门秘辛,甚至以为原件也在王阿姨手里,这才有了后面这些事
如果不是姓蔡的贪得无厌,安璃到现在依旧被蒙在鼓里。
怪不得她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原来真正的证据就在安家,后来的警察去翻档案室,自然是什么也没有。以当时安家的能力关系,肯定早就处理干净了。即便还有一些知情人,见到出面的是她这个安家人,又怎么会据实以告
警局内,警员看着最新的提交材料,态度犹豫不定。
“安小姐,我需要再度确认,您真的要提交这份证据吗其实案件的追诉期早就过了,如果您不坚持的话,检察院也不会主动起诉。”
这件事比较麻烦,安璃是受害人的子女,但同时也是嫌疑人的子女;二来,如果重审,大概率会牵扯出当年的执法方受贿案件最后一点,安邦国人在国外,只要他一直不回来,审判结果就无法执行。其实就这件事的影响而言,息事宁人,私下和解对双方的都是最好的。
警员又补充道“而且您要知道,即便有这份证据,大概率也不足以让您的父亲安邦国先生接受惩罚。”
安璃皱眉,看向身边的代理律师,后者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一旦曝光,安璃所受到的冲击未必会比安邦国少,从律师的角度也认为曝光并非明智的行为。
安璃却道“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人是我的母亲,时隔多年,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她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安邦国犯了错,是否该接受惩罚,什么样的惩罚,是司法机关的事。我只想送他去接受审判,如果这样就会断送我的前程,那只能说这前程一开始就不是我的。警察先生,很谢谢您的忠告,但是我不愿意踏着我母亲枉死的案簿前程似锦。”
二十几年,生在安家,她的注定高于同龄人。归根究底,隐瞒这件事,她也是受益者之一。可若明知真相却不闻不问不查不求,她与安邦国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她很清楚,对于母亲的死,安邦国根本是畏惧大于内疚,他从未反省过,反而顶着爱妻人设美化自己的名声。
她的母亲何其无辜,年纪轻轻长眠于地下,凭什么罪魁祸首可以美美隐身,逃脱制裁
安璃自知她身处暴风眼,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场浩劫,在她看来,安家的人全都罪有应得,也包括自己,唯有一人,她很是对不住。
整个过程,安璃态度坚定,直到谈判结束,对上门外一脸担忧的薛南途,她才仿佛从一场恍惚中清醒过来。
“怎么样都说清楚了”薛南途走过来。
薛南途大病初愈,本该留在医院,却坚持要陪她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