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上路, 在山洞中前行。
一路上沈忆寒心情颇为复杂,一忽想“我如今对阿燃动了这样的心思,绝不能被他发现了, 否则往后岂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一忽又想“其实我也未必就是真的想与阿燃怎么样兴许只是因为那种事有旁人帮自己,就是比自己来要舒服一些的,何况阿燃的手还那样好看也是天下第一剑的手,自然是当世最灵巧的一双手”
想及此处, 忽然一惊, 心里顿时又羞又愧, 暗道“沈忆寒啊沈忆寒,你满脑袋都在想些什么人家是不忍心见你真元逆行, 修为溃散, 无奈之下, 才出手相助,你竟然如此在心中亵渎友人,当真是不要脸得很。”
将自己唾弃谴责了一通后, 他也不敢再去联想云燃的手如何了。
只边走边默背了一路坐忘的曲谱,当身边的云燃不存在一般,才好容易将心潮压平了些。
两人没走多久, 前方又出现了两条岔道, 熟悉的味道自岔道中弥漫而出, 竟然又是那虫兽喷出红烟的气味。
沈、云二人对视一眼, 当即选了一条岔道进入。
未走几步, 这岔道山穴中愈发开阔起来, 只是接下来看见的,却让两人都不由得一愣。
只见山穴中足有二三十人,这些人中, 有的沈忆寒见过、有的没有见过。
其中竟有那天通剑主与其子卢榕,还有数位身着水色裙裳的女子,沈忆寒认出她们衣着,正是那位碧霞剑主座下徒儿,还有另外十数个弟子,却都不认得。
这二三十人虽在山穴中,却明显都神智不清,有的拔出兵刃互相攻击,身上已受了伤也不停止;有的神痴目愣,喃喃自语;更有的抱在一起,不论男女,竟然旁若无人的行秽乱之事
连那天通剑主,也目光痴傻呆愣,手里抓着一块不知从谁身上扯下来的碎衣裳,正一会哭一会笑的喃喃自语。
二人抬头一看,果然山穴顶部,足有密密麻麻七八个虫巢附着,所喷出的红烟已在洞中浓稠似雾,沈忆寒虽早有防备,封闭了嗅觉,一时竟也觉得仍然隐约嗅到了那股甜香。
云燃反应极快,立刻双指点他眉心,沈忆寒感觉到一股灼热灵流涌入自己周身经脉,将什么东西从他手少阳三焦经一路逼了出去。
云燃这才传音道“洞中幻雾太过浓稠,可依附身体发肤渗入,务须运转真元,时刻不停将其逼出,否则便会堕入幻境。”
沈忆寒点了点头,也暗自心惊,他虽早有准备,尚且险些着了道,这虫兽吐出的幻雾着实厉害,若是猝不及防间门,被幻雾侵蚀,的确连天通剑主这样境界的修士,都抵挡不住。
沈忆寒见那“鹿茸”不知怎的,抱了一个碧霞剑主座下女弟子,欲行非礼之事,那女弟子还懵然不觉,不知陷入了怎样的幻境中。
沈忆寒对那位碧霞剑主颇有好感,不愿见她徒儿受辱,一手放在鸾鸳笛身上,看了云燃一眼,云燃领会他的意思,稍稍颔首,道“无妨,自有法子解释。”
沈忆寒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凑了鸾鸳到嘴边,呜呜的吹奏起来,曲调正是坐忘。
说来也巧,方才他一路上在心中默吟此曲,居然就立刻用上了。
沈忆寒将灵力注入到曲调中,他与燕子徐不同,一则修为远甚徒儿,二则已习此曲多年,对其中精要之处的理解,细到毫厘,远非徒儿可比,故所奏的虽是同一支曲子,效力却强得多。
曲音这么一响,山穴中不少弟子都渐渐自幻境中惊醒过来。
唯有天通剑主,仍是陷在幻境中,不得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