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邻居抱怨他们家小姑娘去毛纺厂上班之后,一分钱都没上交,只晓得吃喝打扮,她总是劝“小囡吗总是要打扮打扮的,随便她去,年纪再大一点就懂事了。”
她是好心,邻居却在背后跟人说“她是真想得开,我要是生了她那么个女儿,都要上吊了。把自己家里掏空了不说,还要害别人家的,陈家是真的欠他们家的”
听到这些张月琴只能忍着,邻居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囡囡什么都帮她考虑好了,突然之间孩子开窍了,懂事了,她眼泪婆娑“乖囡”
把张月琴送回房间,陈至谦和樊琪回来,樊琪拿了长袖睡衣要进去洗澡,被陈至谦给夺了下来,挑了那套米色深沟的塞在她手里“穿这套。”
“侬真是只十三点。我真的吃不消你。”
樊琪被他推进卫生间,她洗过澡穿上吊带睡裙,在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连忙套上睡袍。
她系好腰带,走出来没好气地跟他说“你好去洗了。”
陈至谦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等我。”
“等你个猪头。”
第二天一早,樊琪吃到了舅妈做的草头咸齑,这真是上海乡间的味道,咸中带着甜和腌菜的酸,配粥真是绝了。
一家子吃过早饭,陈至谦让张月琴待在家里,他先送樊琪去上班,然后带舅舅舅妈去医院。
舅舅舅妈看着樊琪下车,仰头看交易所大楼“阿谦,琪琪就在这里上班啊”
“是啊琪琪很有本事的,她炒股票特别厉害。”
内地这些年市场挺混乱,在混乱的市场里,有人靠着来南方批发衣服回去卖,都能赚很多钱,不过这些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传说,离他们这种老实巴交的农民很远。突然之间,外甥女和外甥女婿这么厉害,舅舅也是开了眼界。
陈至谦早在舅舅买了机票的时候,跟医院预约了,私立医院的服务态度一流,很快所有手续办妥,内地的检查这里只能做参考,再说内地设备很少,只能说判定病情,别说这里懂普通话的少,舅舅舅妈也不会普通话,陈至谦一直陪着舅舅舅妈,带着舅舅去做检查。
陈至谦陪着舅舅进ct室内,舅妈拿着单子站在ct室外,她虽然是农民,横竖单子上的数字她看得懂,一位两位三位四位五位,看到这里她手抖了,两万多啊阿谦说就是拍一张片子,这个片子要两万多
他们以为夫妻俩出来开个刀自己花上两三万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要晓得他们给自己两个儿子造房子,四上四下带后拖的房子就花了两万块钱,这些天他们夫妻俩要出来,不能什么钱都让外甥女夫妻花吧
儿子拿了五千块钱去市里换港币,银行说是一块钱人民币可以换两块多港币,却只给换两百块港币,儿子打听到私底下黄牛可以换,却是一块钱人民币就换一块钱港币,爱要不要。现在一张片子就两万三舅妈的手在抖。
陈至谦从ct室出来,见到舅妈脸色惨白手发抖,他说“舅妈,怎么了”
舅妈指着手里的单子问“阿谦,是不是一张片子要两万三”
“能进行胸腹扫描的ct机才发明了十来年,就算港城能有这种大型设备的医院也不多,所以价格是很贵了,这是所有检查里比较贵的项目。舅舅马上出来,您别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不肯看病了,这钱就白花了。”陈至谦安慰舅妈,“舅舅吃了一辈子的苦,您也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