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缓的字字句句,混在贯耳的风里,清晰地砸落耳郭,落进心里,叫晏清怔愣当场,脑中一片空白,心却急促地鼓噪着,筛过一件件往事。
那些她有意无意忽略的、避开的情愫,都在此时一股脑地汹涌而来,如惊涛拍岸,震着整个心房无休地悸动。
不知名的情绪堵在心口,让她不知所措。
望着孟舒澜期许灼热的眸子,晏清下意识地想躲。
但那双澄澈的眼眸中,明明白白地映着她的惊惶无措,让她无所遁形。
那样灼热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将她钉住,让她挪不动脚,挪不开眼。
她好像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以致只能无措地捻着衣袖,痴痴地望着他。
久违得到答复的孟舒澜心中忐忑着,心如擂鼓,紧紧地盯着对面人惊惶欲逃的眼,紧握的掌心满是热汗,指尖几乎掐进肉里。
可对面的人却始终不愿给他一个痛快,睁着那双清亮深邃的眼,无措地看着自己,好似在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就像当年自己遇见的迷路时的小姑娘,就像从前闯了祸不敢回军营的小丫头,就像
现在。
她总是信任着自己,如同兄长。
他不清楚她对自己是否只是如同兄长。
但此时此刻,他却想可耻地利用这份信任,想将她困在自己心中,锁在自己身侧。
就像他想过无数次的那样,不折手段,哪怕折断她的翅膀,锁进牢笼里,用尽一切手段,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就算她拒绝了自己,他也总有她拒绝不了的理由去赖着她。
她总归是甩不脱自己的。
他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
更何况,她还没有拒绝自己。
更何况,她是如此信任着自己。
是否,只要自己说,她就会相信,她心中亦有着自己
孟舒澜沉沉地看着晏清,手松了又紧,汗湿了又干,耳边只有仿若轰鸣的心跳,眼中只有对面难得惊惶无措的人。
她没有转身就走。
她在向自己寻求答案。
她
也许,有在心中为自己留有一席之地
孟舒澜眸色黯下来,脑中嗡鸣一片,喉头不住地滚动着,轻颤的指尖缓慢地探出,轻轻地,僵硬着,将她被风拂乱的鬓发别至耳后,连呼吸都因此放缓,收紧。
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好似带着烫人的火种,落进心里,点燃沸腾的心血,浑身都燥热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
无名的冲动在心中叫嚣着,指尖却越发小心翼翼起来,轻轻地顺着她的轮廓描摹,不敢又丝毫的放松,怕惊了本就无措的人。
可欲望一旦被释放,就如同恶兽出笼,若得不到满足,便越发凶恶,难以再压回心中。
那眼神太过炙热,如火一般,烧得她心底燥热。
有着一层薄茧的指腹轻轻拭过面颊,带起一阵酥麻的痒,裹进心里,与心底的燥热搅在一起,让人无端地生出别样的情愫。
说不清,道不明。
濡湿的指尖带着些微的凉,抚过的地方却残留着夜风也吹不散的滚烫温度。
指腹擦过殷红的唇。
那纤薄的唇瓣似有魔力,让人错不开眼,让人难以自持,情不自禁地想要触碰。
呼吸相闻,滚烫的温度透过面皮,隔着些微的距离,亦是烫得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