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我和舅哥带着家丁赶往小校场,路上遭遇乱军,所以可以确定黄大人是没了性命。”
魏广德小声解释道。
“里面去说。”
知道魏广德已经掺和进了此事,何绶虽然双眉紧皱,可是却微微点头,似乎如释重负般。
魏广德想想也明白,自己和南京官场不沾边,要是事不关己,回京后大可实话实说,到时候传到嘉靖皇帝耳中到底是怎么一番说辞可就说不定了。
可是他老丈人徐鹏举已经被套进去了,现在他也掺和进来,到时候至少不会说出其他话,把涉事官员扩大,自然他这个镇守太监也就不会有多大牵连。
魏广德跟着何绶进了守备大厅,里面没几个人,还大都是魏广德早前见过一面的。
这两年南京官场变动不大,所以当初魏广德结亲,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来了,作为新鲜出炉的天子近臣,这些人都还算亲近。
大厅里面,除开最没有存在感,躲在一边的徐邦瑞,其他人的品级可都比他大,所以魏广德进来就先向他们施礼。
好在到了大明朝许多年了,魏广德也习惯了,后世也讲礼,只是没这么麻烦。
魏广德怎么也算朝中大臣,虽然品级比他们低了许多,可毕竟现在还是奉旨南下办差的钦差,虽然其他人对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是奇怪了一阵,但是很快也都想出了原由。
也只有先前和徐鹏举一起逃命的张鏊、李庭竹才知道,魏广德之前曾经带着魏国公府上的家丁去接应他们,还在后面去断后。
之前下轿以后,他们还打算派出一支马队回去看看,毕竟魏广德要面对的可是穷凶极恶的乱兵,不过一时之间他们也凑不出多少人马来,刚好兵部侍郎李遂又到了,他们急着商量调兵令的事儿。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肯定是要把乱兵围在小校场内才安全,免得他们失控跑出来闹出更大的祸事,所以在魏广德赶到前,他们已经把能够调动的周边卫所负责封锁哪些街道进行了划分,徐鹏举以南京守备的名义发出调令,兵部用印。
魏广德这会儿进来,坐在下面就是听他们在把部署又给何绶讲了一遍,不过何绶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摆摆手道“领兵的事儿杂家不懂,你们看着办,只要不让乱兵在城里闹事儿就成。”
调兵令已经发出,各方的回报很快也会陆陆续续送来,这时候张鏊看着下首的魏广德问道“善贷何时到的南京,怎地也不来我府上坐坐。”
魏广德急忙起身道“昨儿个刚到,本打算这几天就拜访各位大人,也让那些随行官员在南京城休息两天再北上还京。”
“嗨,让你见笑了,没想到去年大灾,今年开年就是大疫,现在还闹出这么一处幺蛾子”
张鏊摇头道,随即又看向他正色道“那伙叛军怎么样了他们跑出了小校场,是否有在外面烧杀抢掠。”
这才是在座的所有大人关心的话题,要是振武营乱军在南京城一通瞎搞,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他们就算能脱身,可也得戴上渎职无用的帽子,年底吏部考核也不要指望了。
魏广德稍微想想就说道“那边追来的乱兵,已经被我劝回去了,让他们回军营等着朝廷的命令,想来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生事端,我只是担心,小校场周围其他的街道,是否还有乱兵闯出,到时候闹起事儿来也是麻烦。”
“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上面的徐鹏举这时候接话道。
“善贷若真能把乱军镇住,让他们返回军营,这也是一大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