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岸生问了一遍她的身子,她都说还行。
他轻叹了一口气,说“要是在北市待着不习惯,就回去吧。”
黎阳忽然眼眶有些热,盯着报纸没有说话。
黎岸生说“这事,还是我不好。”
“您不怪我吗那是你的继承人。”
“我没有什么继承人,你父亲不是从商的,从前固然想培养好下一代,才不枉费眼下的成就,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底子,我不会去培养,更不会纵容他们去伤害你。”
黎岸生望着窗外的园林景致,喟叹道“固然,这些年利用你的婚姻,黎家做成了很多事,但是阳阳,你父亲,不是眼里真没有你的,我只是失职,因为别人忽略你太多事情,我没有看透别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当记者,想离开北市,这是我的失职。但是,我没有阻拦你的理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记得,当年你结婚时,我劝过你不是必须去锡城的,不是必须要离家千里之远。”
黎阳静默着。
黎岸生:“我不知道你是为了离开这个家才去,我对不起你。但,固然知道联姻不会有太好的结果,可我当初以为你很喜欢复家的公子,我也写过信,祝福过你。”
黎阳深深吁了口气,在千帆过尽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之时,在黎家大院里,释然了过去十几年的怨。
他也不容易,为了她这个曾经包办婚姻里前妻生的不怎么上心的女儿,最终那个他喜爱多年的女人离去,死去,她的儿子同样。
他身边没有人了,尽管以后这个家里也许还会有其他陌生人,其他继母出现,可这一刻,他到底为她中的那几枪,散尽了他曾经最喜欢的。
黎岸生说安家所有盘根错节他都会处理掉,他能让人上来自然也能轻而易举让人下去,让她安心,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不愿意就回锡城,以后有空他会去锡城看她。
他对复家,对复遥岑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芥蒂,他知道复遥岑为的都是她。
“你过得好,是目前你父亲,唯一能得到的欣慰。”
黎阳“嗯”了声,应了,她会过得很好的。
因为这事,两人在北市多待了几天,等黎岸生彻底解决好了所有事情,他状态正常地恢复了工作,又出差去了,他们才回锡城。
十月底锡城天气越发地凉。
黎阳一落地忽然有些留念北市的温暖,那边还没这么冷。
复遥岑被大哥找去问话,估计是这一趟的事,以为对两家人的合作有影响。
恰好是周六,黎阳去了韶凝那儿接孩子。
她正抱着她心肝宝贝干女儿一大一小美滋滋地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韶凝婚后住的那院子和青山园比景致也丝毫不差,小山宝在这玩得超嗨,见到妈妈的时候,还愣了愣。
黎阳感慨“哟,你这是,忘记妈妈啦”
“喵”它没有,马上从干妈怀里跳起来三两步扑到妈妈怀里,“喵”
黎阳笑着亲它好几口“我们山宝最可爱 ,最乖了,肯定想妈妈的。”
“喵。”它就是想的,想疯了,此刻也已经开心疯了。
韶凝拉着黎阳过去坐,紧张兮兮地说“我听说那事的时候,给我吓得呼吸都没了,那家狗杂种胆子也太大了,又死性不改,如今还想惦记你的命和家产。”
“没事,又活下来了。”
韶凝忽然泪目,看着她很是心疼“真的,活着好艰难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