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谢辞就成为了一个面容憔悴的五旬农翁,换上衣服背上斗笠,他调整了几次,步伐很快惟妙惟肖。
顾莞则给自己装扮成一个农家少年,整理完毕之后,在驿道岔口等了没多久,在推车进城的农人手里买下了一车新烧的木炭。
祖孙两人推着炭车进了城,往西而去,穿街走巷,一路叫卖。
在剩下半车炭的时候,他们拍响了秦家旧宅的采买后门。
“砰砰砰,砰砰砰。”
顾莞压了压嗓子,少年清脆雌雄莫辨又带着几分憨厚的喊声“新烧的好炭,今早出窑的都是大木好木烧的”
谢辞敲门敲得很响,门很快打开了,一个眼睛红肿像兔子的年轻姑娘打开后门,声音嘶哑“我家不要,你们快走吧。”
她头发有些乱,沾着灶灰,手里端着一个药碗,身后半敞的厨房药炉骨碌碌冒烟,乱糟糟的。
这是秦显的嫡次女,谢二嫂的亲堂妹,闺名秦文萱,眉清目秀气质娴静,但此时已经蓬头垢面焦头烂额,她哭得声音都哑了,强撑着焦灼,家中忠仆家卫都出去奔走了,她亲自照顾母亲的伤。
谢二嫂的父亲在十数年前已经去世了,秦显是她亲叔叔,今年四旬。谢二嫂的亲兄,也就是秦文萱的亲堂兄,以及她的亲兄,父子叔侄三人如今都羁押在灵州大营之内。
忠仆家卫竭力奔走并无结果,母亲昨日携她和弟弟往特使行辕带伤而归,姐弟两人哭红了眼睛,心内焦灼如焚。
秦文萱强忍焦灼打开后门,谁知那老翁一抬眼,她却对上一双电光般锐利的眼眸。
秦文萱一愣。
谢辞飞速抽出怀中的谢二嫂的亲笔信,把地址一撕,塞进秦文萱手里。
秦文萱垂头一看,心中大震,她急忙左右看了一眼,拉开后门抽掉门槛“快进来。”
谢辞顾莞这样的打扮,让秦文萱绷紧了神经,只花了两三息就完成了这样动作,她又急忙抬头望。
但秦家将领出身,虽这是旧宅,但下意识就会选附近没有至高瞭望点的。
谢辞顾莞斗笠一掀,胡子一撕抄冷水抹了一把脸,秦文萱一下子就把人认出来了,“啊,是谢辞你,你是顾姐姐。”
“快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现在什么境况了”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一行四人快步往后廊走去,正房闻声冲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扑到姐姐身边紧紧攒住姐姐的手,姐弟俩都哭得眼睛通红,正房内他们母亲还昏迷着。
“自打谢伯伯家,你们家出事以后,我爹我哥哥们焦急又怒,说绝对不可能的”
谢家判决出了之后,秦家急忙打点铁岭那边,运作将部下朱明由调往铁岭当军屯指挥使,又往京城打点,但奈何秦家驻边已久,天子定案,有些力不从心,这时传来谢辞越狱的消息,之后又劫走了谢家所有人。
秦家这边也是千钧重负,谢家被冠以通敌之命满门倾覆,所有东西都压在秦显和另一员大将赵恒身上,通敌案还没有完,对方布局多时,当然是要将谢家军这些冥顽不灵的主要掌军人物一网打尽的。
当时恰逢北戎骚动又起,断断续续一直延续至今,秦显一边处置明面军务,一边打点谢家那边,一边焦急要查清真相给谢家翻案,并应对那些居心不良一方的布局。
失去北军主帅谢信衷,不占上风,又敌暗他们明,秦显掀翻对方好几个放在明面上的对手,还已挡过几波明枪暗坑的了,但上月走私的支线查到最终,却到底查到了秦显的头上。
“出关的那队哨巡,尽数死在大宿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