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老祖所养的灵兽,有许多手段,到底不是人类。”肖如诗哭笑不得地想,自己所说的凡人之间的争斗,就是别人说给自己听也不会相信,恐怕还要放话说“世界上哪有如此蠢人”也无怪灵猫回应他的是一个长长的懒腰,他又想了半日,定下主意,既然连灵猫都不理解,去警告此处百姓更加不会被信服,所以不如将此地异状记在心里,到那城里看看城中的情形又是如何。
主意既定,他便不回客栈处,又取了一枚辟谷丹服下。这丹药服食一粒可抵得十日饮食,他往日在奇云峰上修炼时常服,出来后为了节省丹药,都是依靠随身携带的宝物制造饮食,可是他也不知道进城后会遭遇些什么,故此提前服下丹药以备万一。
不管是遇敌,还是被困,十日不用饮食都可以给自己增加一点点胜算。
他在奇云峰上对此没有概念,奇云峰上便是凡人仆从都三茶六饭不绝,烧鹅美酒随取,哪里知道“饥荒”两字的利害,服用辟谷丹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将心神全部用于修炼上,还是当初那次下山时,看到凡人衙役把饿饭当成拷问犯人的手段,这次路上又看到客商们为了赶路在车上马上嚼食干硬烤饼,才有了印象,此次便用上了。
然后,他避开大路,寻了条小河,将前日藏起的黄馍掰碎了投到河中敬了水神,在河边折了根柳条探入河中,口中暗念咒文,不一会儿,提了一串鲜鱼出水。
他将这些鱼放在篮子里,上面盖了张荷叶,装作进城卖鱼的小孩,随着人群一起进了城门。
一进城门,他登时就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说城外三里处的客栈林立处是遍挂白幡,近看如丧家大做法事,远看像是柳林飘絮,此处便是白幡世界老祖送他的玉简上记载此处“房屋多做三色,酒楼前多扎彩帛楼”是一点都看不见了,所有建筑,从顶到底,都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幡,那些白幡上的无瞳之目也绝不是与店名等大,而是一枚无瞳之目就将一面白幡全部占据,随便看向路边一所房屋,能看到的,就跟他之前在客栈厅堂里看到的墙壁差不多密密麻麻的无瞳之目不,比那还诡异非常
因为墙壁上绘满的无瞳之目再怎么看上去像是流动的,它们到底还是用普通的炭灰绘在普通的白墙上的,只是在肖如诗凝神望去时,才能隐隐感受到流动感。
而此处的白幡不同,因为是一层又一层覆盖着的,所以每当风吹起时,那些无瞳之目就飞扬起来,露出底下更多的无瞳之目,宛如
苍蝇盖满了尸体,见到人来,飞起一层,底下还有一层,全赶尽了,才能看到最下面的腐肉。
肖如诗赶紧定住心神,将眼睛转到别处。
别处的情形,也是一般无二,区别只在房屋大小,却不在白幡多少,肖如诗能看到有些房屋墙角渗水长青苔的,比旁边水磨青砖的大屋,树立的白幡更多,更高。因为家家都几乎被白幡全部覆盖,所以那些屋子简陋窄小的,通过树立更高的白幡,看起来倒像是比他们本来气派的邻居更高大上一些似的。
在这些白幡之间,出入的城市居民,个个面色惨淡,行步呆滞缓慢,望之少有生气,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就连这城中的太阳,似乎也在这些白幡的拦阻下比别处苍白。
肖如诗东走西看,他想的是要走到这城里最繁华热闹之处,那里不仅有官府,还有最有可能与本地仙家有关的家族,要访问本地仙家,显然不能指望在偏僻的酒店里撞到如肖千秋一般的人物。
可是他走到大街上,也没看到比小巷里更多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