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摆放着十二具尸体,多数受的是掌力, 心脉俱碎,下的都是死手,不留活口。
虎贲卫统领林柱国单膝跪地,手心都在颤抖, 昨夜他负责北门, 是侥幸逃过一劫, 巡查西南向的弟兄们,悉数交代在皇城里了。
“在京守宫的影十二卫都在这里了, 一个不留, 以这伙人的功力, 何必在中书台留下痕迹。”
“火烧摘星台,也不立刻去逃命,留下来, 就是为了要影卫性命,如此还需要追查究竟是什么人么”
团蒲上坐着的人着僧袍,一粒粒撵着手里的佛祖, 语气平静, “你派人去了魏国中书台, 贺麒麟便也差人走一遭, 做得更绝, 因果报应, 理所应当。”
陈柏章偏清秀的眉心隆起,手指抚上身旁冰鉴,“暗阁高手不容小觑, 此番是臣低估对方了。”
除了不世出的,论武功身手,以龙影卫最高,共有五十人,有三十八人外派出京,留在皇城守卫皇宫的,恰好是这五十人里身手最好的,再往下,功力已是断层了。
雍国人拥有习武根基的人本就比不过魏国,找到有武学天赋的不容易,将其培养成高手更不容易,这一次折损十二人,且是魁首,龙影卫元气大伤。
中书台里连藏进暗格密室里的卷宗,都没有逃过来人的眼睛,全部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一些涉及邦交的国政国策彻底泄露,尤其涉及魏、靖两国的,只得改弦更张。
加之负责与年姜联络的斥候来报,本该在昨夜传信交接的接头人,迟迟没有出现,恐怕是出事了。
卡在这档口出了事,只怕是先前在魏国使出的反间计败露了。
已经派人前往安城打探,最迟四日后便能有消息,但直觉便不怎么好。
皇城素来不乏刺客,但从没有似昨日那般,一夕之间,阴霾笼罩整个皇宫,无论是宫女宫侍,还是侍卫郎官,几乎是被骇破了胆子。
毕竟龙影卫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暗阁,金鳞卫,禁军。
握着冰鉴的手不由收紧。
贺麒麟
自从杨烈死于麒麟军箭下,他便从未低估过贺麒麟,可还是低估了。
有了这一次的威慑,莫说使臣、斥候,便是他,心里也控制不住冒出彻骨寒意。
掌中冰鉴渐渐融成水,陈柏章收了手,拭干手心上的水渍,“想拿下魏国,只怕越来越不易。”
说罢,起身行礼告退。
林玄声音恒宁,“父皇走的便是错棋,打压他国并不能解决根底的问题,柏章,如果你和朝臣,依旧秉持与父皇一样的想法,心持偏见,故步自封,不肯效仿魏国,不肯放松对女子的桎梏,平等对待女子,没落是迟早的事。”
陈柏章不语。
如今已经有不少女子暗中前往魏国,有去读书的,有想去做生意的。
有逃命的,也有想逃离丈夫的,不少妇人甚至砸锅卖铁,赌上所有积蓄,宁愿背井离乡不知前路,也要带着子女前往魏国。
报案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数目可观触目,朝中臣子已经商议,禁令女子出入界门。
也派了使臣去魏国,想让魏国将过界的雍国女子做跃国逃犯处理,只不过使臣连贺麒麟面也没有见上,被晾在一边,已经有两月余了。
现下连国君也都动摇了。
陈柏章拱手行礼,“皇上安心礼佛,些许小事,交给臣等来办便可。”
林玄一双墨眸澹泊恒宁,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