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一直拱一直拱,直到脑门被一柄折扇抵住,轻轻往后推了推,又因为这个姿势保留时间门长,腿麻了,所以被推得四仰八叉倒在了榻上。
看见妈妈中衣衣襟被她的眼泪晕染了一片,正换衣衫,脸红红,又爬起来,跟在妈妈身边,见妈妈用巾帕洗脸,自己也爬下榻去,停了停,跑到妈妈身边,也用巾帕洗脸。
妈妈回榻上,她也回榻上,压着步子捧着手,轻手轻脚的,但是快乐像是煮沸的水,噗嗤噗嗤冒着热气。
贺酒将被子拉到鼻子底下,手臂乖乖放在身体两侧,等妈妈在身边躺下,鼓起勇气轻声说,“娘亲,晚安。”
没有回答,但妈妈的爱,一直都是深沉内敛的。
贺酒悄悄的偏头,借着营帐透进的月光,看妈妈的容颜,侧颜也好美,睫羽竟是这样的纤长,
鼻梁的线条如此流畅精致,墨发如瀑。
贺麒麟未睁眼,只交叠了双腿,有些慵懒懒散,“看朕做什么”
贺酒吓了一跳,脑袋往被子里藏了藏,手捏着被子边,脸红冒烟,说心里说过一百遍的话,“娘亲好美。”
贺麒麟“”
片刻后方缓声道,“好色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若非从小喜好美人,登基后也不会将仲孙缙等人关押进地牢,也就不会栽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跟头了。
贺酒上初中了,知道好色是什么意思,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小声辩解,“娘亲不要误会小七是坏孩子,小七只是觉得娘亲和花朵一样美丽。”
贺麒麟微微偏头。
小孩一双杏眸承载了星河,带着羞涩孺慕,明明已经不自觉要缩进被子里去了,却还是小声地辩解。
似乎并不是怕她,而是性子胆小。
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毕竟没有一个刚出生的小孩是胆小的,养成这样的性子,必然有原因。
贺麒麟眉心微蹙,又摒弃杂念,“睡罢。”
贺酒在心里呼呼“娘亲晚安。”
她是贪得无厌的小孩,没有被妈妈抱过的时候想被妈妈抱,被妈妈抱过了就想一直趴在妈妈怀里。
没有和妈妈一起睡的时候,想着和妈妈躺在一张榻上就快乐,现在又想,要是能趴在妈妈怀里睡觉,那肯定是上天堂一样的幸福。
贺酒在心里打滚,又知道习武的人,对呼吸很敏感,她如果不睡着,可能会吵到妈妈。
贺酒便悄悄从身体里出来,幻化成一块小花瓣,先藏在被子里,安安静静待着,想着等妈妈睡着,她悄悄挪到妈妈颈窝里。
却没有等到妈妈睡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妈妈就坐起来了,下了榻取了折扇,似乎打算出去。
贺酒忙钻进妈妈外袍里,等妈妈穿好衣服,也不敢动,到妈妈出了营帐,外面起了夜风,才轻轻飘到妈妈袖口。
林英林凤自营帐外的松柏上下来,叩首行礼,“陛下。”
贺麒麟吩咐道,“你留在此处照看贺小七,寻到的粮食运回沧州赈灾,宝物交给明楼,送去靖国销赃,除了暗桩,其余人悉数散进雍国各州郡,开客舍,搜集讯息,挖掘人才,不拘男女年纪。”
林凤应声称是,先把事情安排下去。
林英见陛下带上了面具,似要出去,心里发紧,忙叩首,“不管陛下去哪里,带上末将们罢,此处毕竟是雍国。”
贺麒麟看向远处苍穹,“此处离雍国国都盛京不过三日的路程,来也来了,不如去走一趟。”
林英立时便想劝谏,只不过她话还没出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