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冲个热水澡,然后上床。”他低声说,用浴巾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脸颊和耳朵。
应隐乖巧地被他擦着,擦着擦着,最终他的手握上了她的颈项。虽然隔着毛巾,但两个人身体都是一顿。应隐仰着下巴,湿成绺的睫毛一眨也不肯眨。她的唇纵使苍白,也像是一重花瓣,无非是艳丽还是清丽,玫瑰抑或野蔷薇的区别而已。
商邵显而易见地屏住了呼吸,胸膛却起伏。
他不能,不应该,不可以。
“快去洗澡,别加重病情。”他哑声命令,松开手,退了一步。
“你呢”应隐忽然想到,他连行李都没带。
“不用担心我。”
“你要走了吗”应隐追问。
“不走。”商邵冷静下来“你酗酒的事,我还没跟你解决。”
应隐进去淋雨时,他打了电话给康叔。
“那边怎么说”
康叔便将他从店主那里收买来的购买明细一条条念给他听,末了,说“这些酒,很难想象是一个人能喝完的,何况她才十八岁。”
商邵静了许久,什么话也没说,吩咐他给他定一间房,将他的行李放进去,并让他用点手段询问礼宾部,问一问这间房每日的垃圾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康叔不久便回电话,说没什么特殊的。
淋浴的沙沙声掩盖了外面柜门开合的声音。应隐不知道,在外面的男人将能藏酒的柜子都打开看了一遍。看到原本是放置消防面罩的地柜里,放满了高高矮矮的精酿、威士忌、白酒瓶时,男人半蹲着,一手扶着柜门,脸上的表情没入了阴影中。
不止如此。在一个收纳了医药箱的柜子里,他也发现了为数不少的酒瓶。那些酒还没喝完,多数是洋酒,威士忌,白兰地,杜松子酒。他逐一打开瓶盖嗅闻,确认了里面大部份是假酒的事实。
做完这一切,康叔的房也开好了。他跟他碰头,进房间换衣服。
康叔为他的狼狈惊心“你怎么回事既然下雨没伞,就应该让我来接你。”
“不想让她怀疑。”
“她总有一天要知道你身份的。你不可能一直瞒着她,除非有一天你们交往断了。”
“交往断了”这四个字,让商邵剥着衬衫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沉默,继而自嘲地勾了勾唇“我会的。”
他说的“我会的”,康叔一时不知道是指会告诉她真实身份,还是会跟她了断交往。
应隐冲澡的时间不长,但出来时,房间里还是空无一人了。她还没来得及失落,应帆便过来了,见了她的湿衣服,大惊失色“你出门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就是出去走了一走,没想到运气这么背。”应隐轻描淡写地说。
“那他呢”
应隐如实说“我不知道。”
她现在心情乱糟糟的,既为商邵的不辞而别难受,又想回味与他相处的一分一秒,便很受不了应帆的絮叨。她赶她“我要睡觉,你回去,吃晚饭再来找我。”
“量一下体温。”应帆拆开温度计,用力甩了两下。
应隐乖乖地给她测了,确定没起烧后,推应帆出门口“我困了困了,你快点,过两天复工了,我还没睡够呢。”
要不是这房间一目了然的,应帆真怀疑她藏了谁。
她一走,应隐在床上坐下,怔怔地发呆。一会想他抱了她两次,一会想他的眼神。他大部份时间给人的感觉都沉稳而温和,但随着一面一面的相加,那些被努力收敛的压迫感和侵略性更鲜明地暴露出来。
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