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格外幽静,没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谢承礼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安安静静地察看他腿上伤口的尤枝,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尤枝的神情很平静,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伸手将谢承礼腿上伤口粘连的纱布轻轻拿开, 看着一指长的伤口横亘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有暗红色的血缓慢地流了出来。
尤枝顿了顿, 拿过一旁的医用棉签,沾了碘伏为伤口消毒, 随后涂抹上止血的药膏,熟练地用干净纱布包扎着。
整个过程, 她没有说一句话。
谢承礼的指尖却冷得像冰, 仿佛连呼吸都带着寒气, 手紧攥着, 手背上青筋突兀地鼓起。
他觉得自己像是架在十字架上等待审判的囚徒,等待着尤枝宣判着他的命运。
可直到包扎完, 尤枝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她只是冷静地站起身,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起身就要朝门口走。
却没走两步, 手腕突然一紧。
谢承礼近乎慌乱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看她, 只是手紧绷着, 不敢放松半分。
尤枝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挣了挣。
“别走。”谢承礼的声音格外嘶哑。
尤枝的手一僵,却很快反应过来, 淡淡地说“天暗了,我去开灯。”
谢承礼的指尖颤了颤。
尤枝这一次用了力气,轻易挣开了他的手,走到玄关处,将屋内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了。
暖色调的灯光顷刻洒满了整间屋子,尤枝转身走到茶几旁,将药膏和纱布收到医药箱中,又将医药箱放到一旁的橱柜下。
整个过程,谢承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直到忙完,尤枝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没有看谢承礼,只是安静地坐着,神情有些茫然。
过了很久,她低声开口“所以,这段时间,你的伤一直好不了,是你自己在故意伤害自己”
谢承礼的长睫微颤了下,沉默着,无声地默认。
尤枝终于抬眸看向他,声音很轻“为什么”
谢承礼迎上她的视线,苍白的唇动了动。
就在这一秒,他突然再难以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他将自己的伪装剥落,露出那颗裸血淋淋的心脏,他说“因为你。”
尤枝神情微怔。
谢承礼望着她不可思议的表情,笑了“从小我都自诩自己有多么冷静、克制,自负地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包括情绪、感情,直到后来,我遇见了一个人,我爱上了她。”
“可我却荒谬地觉得,我和她只是拥有着男欢女爱的所谓朋友而已,在所有人问她的身份时,从没给过她光明正大的承认。甚至还愚蠢地认为,即便以后和她分开,我们依旧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来往。”
“直到有一天,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她的身边有了其他人,她会对着其他人笑,会把其他人当成她的第一选择,我居然还在凭着她曾经给过我爱意的那五年,自大地觉得只要我回头,她一定还会在原地等我。”
“可后来我看着她看向我的眼神,和看别人再没有区别时,我终于知道,原来她真的将给我的爱意,原原本本地收了回去,我开始追悔莫及,甚至不惜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换来和一次交往的机会。”
“尤枝,那天你笑着和我说,你会照顾我、直到我能安稳下地的时候,我的伤,就已经注定不会轻易好了。”
尤枝满目怔忡地听着谢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