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傅听睡下,闻声远敲陆骁的门,后者猜到他会来,一早开了他珍藏的酒,请人进来喝两杯。
“傍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故意吓乖乖”
“是小傅先生的小名他不怎么乖,又倔又胆小,还不如叫犟驴。犟犟驴驴”陆骁失笑。
闻声远曲起食指敲桌,提醒他“注意分寸,他不是你能随意开玩笑的人。”
陆骁是闻见山的左右手之一。
闻家有养家臣的陋俗,也奉行养蛊这一套,十七八岁就从闻家的家主候选人堆里挑一个出来跟随,后半生直接绑定。
输家或死或流放,赢家呼风唤雨,地位仅次于家主。
譬如陆骁之于闻家的地位,连闻声远都得客气几分。
玩笑小开一下无恙,再继续就不礼貌了。
陆骁见好就收,推着眼镜说“关秀不太听话,联合闻家里外不安分的小虫子给先生制造不小的麻烦,被摆了一道,受到反噬,历经九死一生逃回闻家挟持小傅先生嗯,他不太幸运,一般歹人的目标是主屋,没想到关秀会逃进阳光房。关秀被先生爆头听说小傅先生是个作家唉,文人心弱,见不惯血腥,被吓到了正常。”
他回忆着,脸上带了点笑。
“小傅先生的脸上沾了血,吓呆了。我以为他会吓晕,但”
“吓到了”闻见山挺温和地问。
傅听愣愣地看他,一语不发。
“起来吧,压坏我的银河草了。”闻见山将他的玫瑰手杖伸到傅听跟前,示意他可以借其力道站起来。
他身旁西装笔挺的陆骁则是压了压眼镜,觉得有点奇怪,闻见山不是多话热情之人,不会轻易吐出刻薄言语,更不会让旁人碰他的玫瑰手杖。
可能因傅听是他亲子的伴侣,到底有所不同。
傅听没碰陆骁的手帕,当然也不会碰杀人犯的手杖,他撑着大腿起身,手脚都还发软,就敢问闻见山“你们有私刑处决他人的权利吗”
陆骁当即挑眉,正义凛然勇于捍卫法律,不愧是文人
天真迂腐,永远看不清形势,但有漂亮的外表,一切愚蠢的行为就变成可爱。
闻见山扫了眼傅听的锁骨,那儿有一绺被血浸透的黑发,蜿蜒地攀在白皙的皮肤上,像一条缩小的黑蛇纹身。
“清洗干净,换成幽灵花。”
闻见山无视傅听的质问,吩咐把银河草全换成幽灵花,一种花瓣透明,形似月光的濒危花种,而后转身就离开。
傅听问“他做错什么非得死吗你们经常这么处决和自己对立的人不用走正常的司法程序你们要怎么处理他的尸体怎么抛尸”
闻见山置若罔闻。
陆骁些许遗憾,觉得小远很快就会没老婆了。
“关秀私闯民宅,持刀伤人,我们有权处决,尸体按司法程序转交有关部门。小傅先生,”陆骁像只笑面虎,“我们是遵纪守法的星际一等公民,不会知法犯法哦。”
就关秀做的那些事,送他进去也是死刑,闻家又没蠢到需要为这么个人挑衅司法机关的地步。
傅听凑上前“但不管怎么说,关秀没杀人,而你们非法持械”顿住,他意识到闻见山是用古早枪械狙杀的关秀,这东西只要考证就能拿,而它没泛滥就是因为需要很多钱去考证、持械和保养,但闻家护卫队都没有拿非法武器。“就算是防卫,也是过当防卫,你们怎么走的司法程序才能避开这方面的严格追究和舆论外泄”
陆骁终于收起看好戏的态度,正视傅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