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四下无人,只余树影摇曳。
白世安听着里屋紫苏的哭诉,听着她小声的啜泣,听着裴仪对那人的思念。
白世安紧皱双眉,甩袖离开。
婆娑树影映在楹窗前,紫苏伺候裴仪吃完中药,又端来蜜饯。
她有意逗裴仪欢心“昨日八宝阁的掌柜送来好些小玩意,公主可要瞧瞧”
裴仪兴致缺缺“罢了,不过些杂物而已,没甚么好顽的。”
紫苏笑容僵滞,垂首敛眸,静默不语。
往日八宝阁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裴仪总是第一个去瞧的,深怕叫沈鸾抢了去。
如今沈鸾不在,裴仪自然也歇了这心思。
紫苏抿唇,不敢在裴仪眼前提起长安郡主的名字,深怕勾起裴仪的伤心过往。
忽而却听裴仪道“也罢,拿来我瞧瞧。”
紫苏双眼一亮“奴婢这就去”
送来的都是西洋的小玩意,精致小巧,紫苏挑了一个杏仁大的怀表在手心“公主瞧瞧,这玩意倒是做得巧,宫里的工匠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手艺。”
她笑笑,“昨日奴婢经过前院,听说驸马爷也叫人打造了一枚怀表,公主何不”
裴仪冷眉横目“我的东西,给他作甚”
平静无波的眸子忽的攒了三分怒气,裴仪冷笑出声,“驸马爷心里还惦记那为他种了一片桃花林的女子,何须我巴巴上去送殷勤”
听说白世安入京,也是为寻这女子的。
若非皇命难违,他定不会娶裴仪为妻。
紫苏不敢再多言,只低眉不语。
裴仪没了赏玩的心思,随手挑了几件,她掩唇轻咳“这些都收在那紫檀木盒中,日后日后我自有用处。”
沈鸾不在,自然也不知八宝阁新来了什么好顽的。
裴仪唇角勾起几分笑,还是待沈鸾生辰那日再烧给她好了。阴阳两隔,也不知道她在那一处,还有没有新鲜玩意赏玩。
若没有若没有更好了,以后沈鸾只能玩自己挑剩下的。
裴仪扬唇,只眼角不知为何,忽然多出一股温热。
沉吟半晌,裴仪倏然唤紫苏上前。
她记得沈鸾先前,偏爱那东洋的唇膏。
裴仪清清嗓子,眉眼透着苍白孱弱“你明日去一趟八宝阁,若他那还有,都买了来。”
紫苏福身“是。”
不过是小事一桩,紫苏并未放在心上,不曾想连着几日去八宝阁,却回回碰上对方店肆紧闭。
紫苏揣着满心疑虑,在门口转悠半晌,终抬脚离开。
幽闭的槅木扇门后,八宝阁的大当家伏跪在地,汗流浃背。
上首坐着一眉眼冷冽的男子,一年了,裴晏眼中的阴郁戾气不减反增,锋芒毕露。
他端坐在六角斑竹梳背椅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透着阴森幽寒。紫檀木案几上,是一方小小的木雕。
八宝阁的大当家曾亲眼见过裴晏的木雕,几乎是第一眼,大当家就认出这木雕是出自裴晏之手。
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几经波折,终于找到这木雕的主人,竟是庙里的一位尼姑。
大当家跪在地上,细细将查到的线索告知。
这尼姑原先是在天安寺,木雕也是在火海那日偶然捡到的。那日她恰好轮到洒扫山门,故而逃过一劫。
她并未寻得这木雕的主人,不过在拾得这木雕后,尼姑却碰上一名妇人,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