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崇仁坊西街上,周氏掀开车窗帘往外头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
孟允棠凑过去一看,目之所及是一间小小店铺,名曰香糯坊,便道“这不是咱们家的糕点铺子么阿娘因何叹气”
周氏道“当初你祖父去世后,你爹被你大伯父哄着用安仁坊的香烛铺与宜平坊的粮油铺子换了这间糕点铺,说是地段好生意好做。你爹也不想想,真有这么好,你大伯凭什么让给他啊,早就自己留着了。这么小的铺子,想做别的地方也不够,算是砸手里了。”
孟允棠道“这地段是不错啊,附近酒楼茶馆也多,这都是要吃到糕点的地方,为什么我们的铺子生意不好呢”
周氏将她那边的车窗帘一掀,孟允棠扭头一看,眼睛瞪得滚圆。
杏花春雨楼,铺面是香糯坊的三倍大,门面装点古色古香,灯笼都是各式糕点的形状。
“瞧见了没,杏花春雨楼,百年老店,本店在杭州,这是分店,三年前才开的。你爱吃的桂花糖蒸栗糕,珍珠翡翠圆和夏天吃的荷叶酥山,都是他家的。”周氏道。
孟允棠“”
周氏放下车窗帘,道“我想着,不如就把这家铺子盘出去算了,放着也是浪费。”
“别别阿娘,要不你把它交给我打理吧,我还没打理过铺子呢,反正它小小的一间,打理起来也不费事。”孟允棠道。
周氏好奇地瞧她,问“怎么突然想起要打理铺子了”
孟允棠讪笑道“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吗”又晃她的胳膊撒娇“好不好嘛”
周氏无奈道“行行行,反正现在也不赚钱,就给你玩玩好了。”
“谢谢阿娘”孟允棠一把抱住周氏。
周氏拍了拍她嫩嘟嘟的脸颊,想起方才在汝昌侯府后花园发生的事,对孟允棠道“彤儿,方才在张家发生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阿娘活这么大,也没听说过什么和离之人会冲撞气运之事,都是她们胡诌的。”
“我知道,”孟允棠道,“她们就是找茬而已。只有自己心中有鬼或是生活不如意之人,才会闲着没事去找别人的茬,我才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呢”
周氏点点头“你说得很对。”心大有心大的好处,像以薇,就没有她阿姐这般心胸阔达。
母女俩在崇仁坊吃过午饭,下午又去东市逛了逛,快傍晚时才回了家。
天黑之后,崇仁坊的东西街各家店铺都亮起彩灯,青楼中歌姬浅吟低唱,丝竹之声靡靡,热闹非常。
其中一家二楼的雅间里,孟础清孟础明正殷勤地巴结着当今户部尚书的外孙齐九郎。
酒酣耳热之际,孟础清一边给齐九郎斟酒一边道“齐兄,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让你外公或是舅舅给我们哥俩弄个差事做做啊就咱们这关系,若是我们哥俩得了差事,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齐九郎一手搂着一名粉头,满不在乎道“诶这话说的。你们的祖母,不是汝昌侯的姑姑么现在汝昌侯府攀上了卫国公这棵大树,你们哥俩想做官,还用得着来找我”
孟础清提起这事就闹心,道“别提了,汝昌侯府在卫国公面前就是个纸糊的,根本不管用,一点面子都没有。”
齐九郎听他这话,似是有八卦可听,一时来了精神,问“此话怎讲”
孟础清和孟础明两兄弟七嘴八舌地将今日在汝昌侯府发生的事情给齐九郎说了一遍。
齐九郎听完,将揽在粉头腰上的手收回来,问“那先前嫁给晏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