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像是听到一句不可思议的话,裴悦芙甚至有几份惊恐,惊恐于承牧的瞬息变化,明明白日里,他还能做端方君子,这会儿怎么能说出、说出这般不知羞的话
可承牧适才完全是遵循本心,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还在瞧见小妻子露出惊讶的表情时,忍住笑意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吓到了以后别逞强。”
谁逞强了最受不得激的小娘子瞪了瞪眼,奶凶奶凶的。
这般模样过于讨喜,承牧没忍住,抬手碰了碰她嘴角的梨涡,深深地凝睇起来。
脸蛋又开始发烫,裴悦芙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用力跺了跺脚,“我困了,快回府。”
困了
今晚可不行。
承牧虽守礼,却不打算一直睡板凳。他点点头,拉着妻子离开饭馆。
星月熠熠,巷陌深深,两人手牵手,无声地漫步着。
倏然,不知什么俯冲而下,啄了一下裴悦芙的耳垂,幸好有珥珰遮挡,才不至于伤到软肉。
随着一声惊呼,裴悦芙被身侧的承牧拉入怀中,右手还保持着捂耳的动作。
“是什么”裴悦芙无意识地缩进男子怀中,闷头问道。
承牧盯着落在不远处墙头的麻雀,连同裴悦芙的右手和右耳一同拢进自己的掌心,“是麻雀。”
听此,身体本能地排除了危机,上一刻还受到惊吓的小娘子愤愤地迈开步子,看向叽叽喳喳的麻雀,狐假虎威地哼道“臭鸟,识趣就快飞走。”
麻雀在墙头蹦了两下,扑扇着翅膀飞回绿叶浓密的枝头,不见了影踪。
裴悦芙“哈”一声,傲气十足地叉起腰,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如此行为,幼稚至极,可看在承牧眼里只觉有趣。
出了气,裴悦芙蹦蹦跳跳地跑回承牧面前,一把搂住他的手臂,仰头希冀着什么。
承牧低眸,迎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不算熟练地给予了夸赞“嗯,气势上够了。”
得了肯定,战胜麻雀的小娘子欣喜地扭了扭无形的尾巴,就差翘起来了。
可当她下意识去摸被啄的珥珰时,却发觉原本镶嵌其上的珍珠不见了。
这是沐儿和雪霖送给她的,怎能丢了
情急之下,她蹲在地上细致地寻找起来,像是弄丢了一座宝藏。
承牧陪着寻找许久,却是徒劳,空荡的巷中,除了青砖和花草,再不见其余物件。
裴悦芙也无法确定,珥珰上的珍珠是被麻雀啄掉的还是不知不觉丢失在了哪个地点。
半个时辰后,她抱膝蹲在矮墙下,将情绪全写在了脸上。
见她嘟着嘴,承牧拉住她的手腕,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路边,承牧雇了一顶轿子,转头解释说自己认识一位制作首饰的老师傅,可请其帮忙修复。
看了眼天色,裴悦芙摇摇头,“还是明早再去吧。”
那样的话,她会闷闷不乐一整晚吧。
说不出什么心境,可承牧不想看她愁苦的模样,只愿她肆意开怀,不受坏情绪左右。
将人轻轻推入轿子,承牧也跟了进去,“老师傅住在城北徐记烧饼铺旁,正好顺便给你买点烧饼。”
原本处在沮丧中的裴悦芙立即半眯杏眸,抬手掐住男子的双颊,“我是那么贪嘴的人吗”
双腮被掐得变形,承牧并不在意,颇有些任宰割的意味儿。
以前怎么没发觉他脾气这么好裴悦芙大着胆子加重了手劲儿,带了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