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青年,比往日更为疏冷,留下一句“知道了”,就漠着脸从她的身边经过,明明是府中引以为傲的长子,却有种孤绝清冷感,直至进门也没回过头。
明明自己是清白的,却要被误解,还被无视,秦妧燃了火气,不顾处境地跑了过去,试图拉住将要进门的青年,也做好了被青年甩开手的准备。
可出乎意料,裴衍没有甩开她,只静静转头,看向她攥在他袖口的小手,吐字轻渺,“我不会在二弟面前议你是非,放手吧。”
那眸光在稀薄月影下太过凉然,与三年后再遇见时的眸光差别很大,有时会令秦妧觉着,那年深巷中的裴衍,才是最真实的他,清心寡欲,冷若冰霜。
以致她对他存了很长一段时日的戒备。
那晚不欢而散,秦妧以为她们再不会单独见面,却不想缘有深浅,红线错乱,此刻她正躺在他的怀里。
一路奔波,两人皆为疲惫,夜里没有行亲昵事,静静地抵额相眠。
次日清早,车队出发,在途经一爿果林时,承牧叫停车队,与下属一同走进田里,从还在劳作的老汉手里买了几斤瓜果。
夏日瓜脆果甜,秦妧捧着蜜瓜,学着侍从们坐在车廊上,晃荡着小腿,感受着拘束之外的肆意,也是因为有了裴衍的纵容,才让她有了不拘泥于闺阁、后宅的洒脱。
裴衍从老汉那里打听完方圆数十里的路况,折返回车前,替秦妧拿掉沾在嘴角的籽儿。
不远处有片林荫,裴衍示意秦妧吃完后跟他过去一趟。
秦妧快速吃完,擦了擦手上的甜汁,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留给众人一个娇俏灵动的背影。
老邵坐在田边,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点了烟管,惬意地抽上一口,眯着眼看向身边的隐卫们,对秦妧赞不绝口。
隐卫们纷纷点头,也对这位平易近人不端架子的大奶奶很是欣赏。
秦妧随裴衍来到树荫后,不解地看着他在地上插了几根木条,每个木条上都粘着一片落叶。
“做什么”
裴衍直起腰,拿出袖珍吹箭,“送你的,改装过的吹箭,试试看。”
秦妧惊喜地接过,终于有了将门儿媳的英气感,不过她相貌偏甜,拿着吹箭倒也看不出杀伤力。
将吹箭抵在唇边,她对着木条上的叶子“射”了出去,箭筒里同时射出数枚银针,却没有一根刺中叶子或是木条,全部“脱靶”。
身后一名年纪较小的隐卫叹道“这也太不准了。”
一旁的老邵赶忙咳嗽几声,捂住了小隐卫的嘴。
秦妧没回头,红着两只耳朵觑向靠在树干上抱臂的裴衍,本想寻求鼓励,却见到一纵即逝的笑意。
连他也笑话自己
秦妧伸手,索要银针,“不顺手,我再试试。”
裴衍面无表情地从小木匣里又取出十根细细的银针,装进吹箭,示意她继续。
瞧出他在忍笑,秦妧认真起来,拿起吹箭,瞄着各处的木条,再次吹气。
“呼”
十根银针飞射而出,“啪嗒啪嗒”地穿透了一半以上的叶子。
众人惊讶,哪会想到大奶奶有这本领。
裴衍虽也惊讶,但很快明白过来,上次见她改良翡翠银戒就该知道,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错。”
秦妧像只快要翘起隐形尾巴的小狐狸,攥好吹箭,气昂昂地转身走向马车,“接受”着众人的注目。
回到车厢里,还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