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幽听了也觉得好, 自己心里憋着一股闷气,这么长时间门一直为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苦恼, 现在想想, 真是中了瘴气般不可救药。
如果之前还蒙在鼓里兀自伤春悲秋, 现在是捅破了天,让光照进来了, 混沌沌的脑子一下就清明起来,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糊涂。醒悟了,就该狠狠报仇,果儿被长姐揍了一顿,自己的气是出了,但也不能让武陵郡侯逍遥。他不是不要体面吗,那就把人送到他们家去,不必伤筋动骨, 消息传不出去,家中主事的老夫人会裁断。要是消息传了出去,那么必有人来议论,辛家平白送个婢女给郡侯府, 其中必有蹊跷。
转过头来,居幽问果儿“大娘子这样安排, 你觉得好不好你我是一起长大的,从小的情分还在,既然你们两情相悦, 我也有成人之美,就送你去韩家,也免得你绞尽脑汁。将来好与不好,全看郡侯对你的感情,也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果儿知道,继续留在这辛府是没有好果子吃了,一家子瞪眼看着她,几乎要生吞活剥了她。
其实别看娘子贴身的婢女个个风光,除却主人给与的体面,剥光了就是不值一文的贱奴。奴婢贱人,律比畜产,不管在大庸还是新朝大历,她们这类人如一只羊、一只狗一样,想打便能打,想杀便能杀。
此处混不下去了,就得想办法换个地方,比起被发卖,被远远送到庄户上种地,至少去郡侯府,还有一线生机。
难题就转嫁给武陵郡侯吧,果儿想。先前替二娘传话,每一次相见都情深义重,走投无路了,人到了面前,那点旧情总会派上用场的。再说比起跟着小娘子做陪房,索性直接进了侯府大门,前程反倒快速有个决断。
一刹儿千般想头,她权衡之下咬唇伏拜在地,抽泣着对居幽道“奴婢听从大娘子安排。”
居上闻言凉笑了一声,“好得很,那就请阿婶安排人,送她去郡侯府。”边说边转身对旁观的仆妇和婢女道,“这件事谁也不许往外说,待得明日,与郡侯府私下解决。”
毕竟两家都是有体面的人家,张扬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武陵郡侯年轻不知事,家中老夫人自然懂轻重。要是母子俩一样标新立异,那成全了果儿,也算做了桩好事。
事情商定了,进来几个仆妇,把人拽进了后面柴房关押。大家因这变故,心情都不太好,各自坐在交椅里,半天没有说话。
李夫人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对居幽道“你这孩子,若有了意中人,直接告诉阿娘不好吗偏偏自己弄什么鸿雁传书,弄到最后竟让贴身的婢女截了胡,说出去招人耻笑。”
居安吐了吐舌头,“小姐是媒人,婢女和郎子成了一对,写进变文里可是一出新戏。”话刚说完,就招来全家一致的白眼。
居幽支支吾吾,“咱们家和郡侯府没什么交情,我想着先与他熟悉熟悉,时机成熟了再与阿娘说,没想到弄成了这样。”
李夫人气哼哼看着她问“现在醒悟了”
居幽垂头丧气,“醒悟了,再也不和人写什么书信了。”
顾夫人抚着圈椅的扶手唏嘘“也算运气好,被你阿姐探出了端倪,要不然武陵郡侯果真来提亲,你自己愿意,大家也乐见其成。待真的过了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被人家坑死了可怎么办”
话说到这里,才忽然想起居上回来了,众人如梦初醒般,忙来追问她在行辕中的境遇。
杨夫人道“太子殿下答应让你回来管教傅母没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