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他们也没等多久,
前后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房间门就再次被打开。
杜若娘穿戴整齐,目光从门口站着的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燕宁身上,微微一笑“劳几位官爷久等了,请进。”
杜若娘的房间算不上有多大,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摆件陈设虽没有多名贵,却胜在相得益彰合时宜,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以一扇山水墨画的屏风将内外室隔开。
清风从窗棂的间隙里划过,隐约可见屏风后架子床上悬着的软烟罗纱帐,墙上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挂了几幅字画,看得出来这屋子主人还是十分有雅致的。
杜若娘引几人在茶桌前坐下,又亲自为几人斟茶。
燕宁习惯性双手接过又道了声谢,惹得杜若娘不禁抬头多看了她两眼,燕宁却恍若未觉,径直浅啜了一口,赞了一声“好茶。”
岑暨坐在一边只垂眸转着茶杯,并没有要喝的意思,秦执瞅他不动,便也不喝。
听燕宁夸奖,杜若娘抿唇笑“官爷谬赞了,奴家这里的东西又怎能担得起官爷的一声好”
杜若娘浅撩了一下头发,倒也不扭捏,一双水润眸子看着她,柔声细语“官爷说是有案子要找奴家了解情况,不知到底是为何事”
没想到杜若娘这么直接,燕宁还挑了一下眉有些意外。
见杜若娘面色平和并没有害怕什么的情绪,显然对他们的到来虽说意外但也没有太过慌张,毕竟是当花魁的人,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去了,若论起心理素质来一般人恐怕还真的比不过。
既然杜若娘问的直接,燕宁也不耽误时间,又浅啜了一口茶,单刀直入直接就说明来意“不知杜姑娘可还记得书生杨佑”
大堂中的丝竹管弦声顺着楼梯飘上来,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热闹节目,突然就闻楼下掌声雷动满堂喝彩。
“杨佑”杜若娘一愣。
燕宁仔细留心她的神情变化,提醒“就是元宵诗会那日与你同舟游湖的那位。”
被她一提醒,杜若娘像是仔细回想了一番,方才点头“对,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位杨公子,当晚诗会他拨得头筹,遂我与他同舟游湖。”
杜若娘面露迟疑,试探问“官爷来问杨公子,难不成是杨公子出了什么事可我听说他不是已经赴京赶考去了吗”
听杜若娘问,燕宁眉梢微扬,却并不回答,只好奇问“那日诗会过后,你与杨佑可还有联系”
杜若娘一愣,随即摇头“官爷说笑了,杨公子是要赴京赶考的举子,秉性高洁从不出入青楼这种地方,奴家不过一届风尘女,轻易出不得玉楼春,他又怎会与奴家有联系不过就是当日船上见过一面罢了。”
这话倒也没错,杜若娘是玉楼春的花魁,看似风光满面,实则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一般是不能出去玉楼春的。
就算是要出去,身后也必然有龟公跟随,毕竟作为摇钱树,鸨母也怕她跑,不会轻易放她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
燕宁又啜了一口茶,像是在八卦闲聊“那可否说说当日你们在船上时的情形你觉得杨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那日又说了些什么”
没想到燕宁会问这些,杜若娘不禁诧异看她,后者却只是朝她淡淡颔首,示意她如实讲。
自从燕宁开口问话,岑暨就自觉充当了旁听者的角色,并没有说要插话占据主导地位的意思,只默不作声留心观察杜若娘的神情动作。
至于秦执,压根就是来充人头打酱油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