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暨被自己脑中突然蹦出来的这个想法给惊了一下, 目光不自觉就再次往燕宁身上瞟。
却见她原本白皙细腻的面颊上因为羞恼而浮起两团红晕其实是擦口脂印时太过用力给搓出来的,看向他的水润杏眸隐隐带恼,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一再示好, 岑暨不禁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猜想。
丝竹管弦声咿呀咿呀响,伴随着女子娇媚调笑声,堂中人来人往,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脂粉香, 有风从半开的窗户涌入,似乎还能听到檐下挂着铃铛被风拂过时发出的叮咚脆响。
原来竟是吃醋么
岑暨眸光闪烁,说不出的情绪沿着浑身血管在迅速扩散, 如果换作以往,他或许只会嗤之以鼻不以为意,可现在岑暨心中默默将燕宁方才那番阴阳怪气的话细细品琢了一番, 却敏锐觉察了出了一丝别样情绪。
她口口声声说他不堪其扰,所以还是为之前他说她朝三暮四不知廉耻心有委屈这一认知叫岑暨倏地呼吸一窒,也是,到底是一个姑娘家, 又有几人能听得起如此重话
看着燕宁白皙面容, 想到从前自己对她不假辞色说的那些冷言冷语,先前被刻意忽略掉的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就如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席卷整个胸腔,闷闷压得他几乎都快喘不过气, 只觉喉中干涩宛如火焰炙烤,突然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燕宁好整以暇早就做好了岑暨会当场变脸发飙的准备,甚至连回击的语言都想好了, 只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却不想岑暨却只是神情复杂盯着她, 一脸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还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名为歉疚的情绪。
歉疚
燕宁被自己居然产生如此离谱的解读给唬了一跳,就岑暨这种眼高于顶目无下尘关键是还迷之自信又臭屁的人,估计都不知道歉疚这俩字究竟咋写,自己怕是脑子被门夹了,不然为何会年纪轻轻就如此老眼昏花。
两人心中各怀想法,一时间沉默无言,气氛陷入诡异凝滞状态。
旁边秦执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提溜着眼珠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心中差点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被人直接往心窝子上捅,世子居然都能一扫常态偃旗息鼓不追究,甚至还搁这儿深情对视,不是真爱是啥
不过秦执心情复杂的想,沈将军前脚刚走,后脚自家世子就跟燕姑娘看对眼了,这算啥趁虚而入横刀夺爱情感上他支持,可理智上秦执悄悄撇嘴,朋友妻不可欺,世子这做人不咋地啊
沉默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匆匆赶来的鸨母给打破。
鸨母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同样是穿红戴绿打扮的花枝招展,虽然已人至中年,却也算是风韵犹存,莺娘一身鹅黄色裙衫乖巧站在鸨母旁边。
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个风采各异却都十分出色的青年,鸨母心中还有些诧异。
她本来是在后头算账,但听莺娘说有人拿着衙门官差的腰牌来,说是要见杜若娘后她连账本都来不及收拾就紧赶着来了,毕竟干她们这一行的多少都触及点灰色地带,最怕的就是官差找上门,可没曾想鸨母不动声色打量眼前三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中间那个一身朱色衣袍容貌清隽俊逸的年轻男人身上。
想她好歹也是混迹风月场所多年,每日迎来送往的什么人没见过这三人绝非普通衙差,特别那个朱袍青年,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鸨母都忍不住心生惊艳。
如此气度出众的人居然来她们玉楼春,还是拿着衙门腰牌点名道姓要找杜若娘,总不能是以权谋私上门听曲的吧。
鸨母心思飞转,面上却还是带着热情又不是礼貌的笑容“几位官人驾临奴家有失远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