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坐下。
“你今日出门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沈景淮一边亲自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一边问。
“我起床的时候见你房间门还关着,也没见着人,还以为你没起呢,不过我后来去来凤村帮验尸的时候不是叫朱涛帮着跟你说一声吗”燕宁接过茶杯浅啜了一口,回道。
她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沈景淮倒是想起来了“我听朱涛说你今日差点受伤,是怎么回事儿要不要紧”
沈景淮眉头拧起,目光在燕宁身上细细打量,似乎是想看她到底受伤了没有“早知道我便陪你去了。”
沈景淮今日手上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就没和燕宁一起行动,想着既然有朱涛跟着,又有这么多衙差在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结果方才听朱涛手舞足蹈说起白日情形的时候,沈景淮背后都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这得亏是没砸到人,不然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见沈景淮神情关切似乎有些懊悔自责,燕宁无所谓摆手笑道“这倒也不必,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就是虚惊一场而已。”
话说这么说,但当时情形想来必然凶险,若是没能及时拉住呢还不就只能血溅当场
沈景淮仔细观察了一番燕宁的神情,见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一点都不像是受了惊的样子,显然白日的小意外并没有对她产生太大影响,沈景淮提着的心才缓落了下来。
也是,他的妹妹上能杀猪宰羊,下能剖尸验骨,论心里承受能力绝非一般的闺阁女子能比,又怎会这么容易就被吓到。
沈景淮目光温和,看燕宁的眼神就像是老父亲看闺女只觉得哪哪儿都满意。
见两人旁若无人说话,关系尽显亲昵,岑暨凤目微眯,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郁气。
他意味不明冷哼一声,突然就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酒杯,杯中酒水摇荡出一圈浅浅涟漪,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一声不轻不重声响,声音虽然不大,却成功叫苏县令心肝一颤。
早在沈景淮开口叫燕宁去他旁边坐的时候苏县令就反应过来不对了,不要小瞧八卦流言传播的速度,如今县衙上下几乎都已经听说了白日停尸房里发生的事,苏县令也不例外。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听说那句“与将军逢场作戏,对世子才是一片真心”时的震惊,这算什么狗血三角恋照进现实
如果说之前苏县令还只是半信半疑,那现在看这桌上情形那就大差不离了。
沈将军与燕姑娘关系匪浅像是对她有意,而燕姑娘一边跟沈将军逢场作戏一边又对岑世子芳心暗许,甚至当众表白心迹。
岑世子虽然没有给出明确态度,但这又是冷脸又是撂杯子的,不就是典型的对沈将军与燕姑娘之间的互动感到吃醋
苏县令现在年轻人都玩得这么花的吗
自觉已经将桌上三人的暗涌分析清楚,苏县令心情深感复杂,一边是对自己能够近距离吃瓜看八卦的兴奋,一边又怕船没踩稳直接侧翻殃及他这条池鱼。
不知道苏县令心中已经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简单定性,岑暨看着亲自帮燕宁夹菜面色温和的沈景淮,再看他旁边坐着的跟他有说有笑的燕宁,岑暨薄唇紧抿,面部线条僵冷,只觉这一幕看得眼睛生疼无比刺眼。
先不说沈景淮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岑暨到现在都搞不懂世上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一边与沈景淮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一边又对他投怀送抱还口口声声一片真心,简直就已经是颠覆了他的认知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