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知盘腿坐在平时睡觉的棺材板上,原本套在骷髅骨架上的绿色青蛙帽这会儿被他戴到了自己脑袋上,两股绿毛线编制的麻花辫从左右两侧垂下。他身前立着一面巨大的软木板,大头钉横拉着几根麻绳,上面挂着一些现场照片,重要线索被记录在卡片上
中毒死亡。小剂量,多次口服的敌鼠钠盐。
排泄物里大量的高纤维水果籽。
死后十几小时内都处于仰卧状态,后被折叠进行李箱。
尸体被冷藏。
尸体上孵化出来自省外的红头丽蝇。
他身后台灯昏黄,把他的影子放大了投在墙上。沉默的影子低头看着线索墙的正中与所有线索相连的那张被害人卡片,还是空的。
你是谁
你来自哪里
又死在哪里
你能不能
告诉我。
林鹤知盯着红头丽蝇的地理分布地图,缓缓闭上双眼,心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范围再缩小一点呢
夜风透过纱窗吹了进来,药师佛前两尊红烛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大约是已经入秋的缘故,山间风愈发大了,两株火苗晃了一会儿,“啪啪”两声接连熄灭,滚烫的红色蜡泪流下,缓缓凝固。
林鹤知突然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眼神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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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知有了新想法,第一时间去找宫建宇讨论。恰好,单瀮也在,他刚整理好一份列表,来法医实验室找宫建宇确认这是案情全国公示后,各地均有上报可能匹配的失踪女子可是法医组反馈的结果,说死者与失踪者并无匹配。
对于公安来说,“凶案必破”,而这么一个案子久久没有进展,单瀮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几天不见,两眼青黑,满是胡渣,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林鹤知听着他们的对话,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盒火柴,点亮一根又吹灭一根,直到单瀮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林鹤知才点燃一盏酒精灯,在石棉网上放了个烧杯,不一会儿水沸腾了起来。
宫建宇也忍不住问“鹤知,你在干什么”
林鹤知扭头看向单瀮,指了指烧杯,笑得恶劣“像不像你的屁股,单队长”
大部分时间,单瀮都对某些人的冷嘲热讽免疫,这次被人狠狠捅到了痛处,怒气怎么也压不住。他上前一步,伸手揪住对方衣领,眼看着一拳就要下来,林鹤知眼疾手快地盖上酒精灯帽子,嘴里大喊“我有办法我能知道尸体从哪里来”
单瀮一拳停在空中,深吸一口气,五指又很克制地松了下来,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什么办法”
“啧。”林鹤知靠在实验桌上,转头看向宫建宇,“咱们还有尸体冻存器官,对吧”
宫建宇点点头“你想干嘛”
林鹤知分享了自己在尸体口鼻处孵化出红头丽蝇的发现“现在,有种种线索导向死者并非来自宁港。已知不同品种的苍蝇,活动于不同的区域这让我意识到,我们可以通过死者身上的生物信息来确定她来自哪里。比如,植物生长分布于不同的地区,而这些植物的花粉,一旦吸入肺泡,会在人的肺部留下一生的生活轨迹。”
“所以我想试一试,从死者肺部提取花粉信息,再根据红头丽蝇与这些花粉重合的地域,来判断死者生前主要在哪里活动。目前我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