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办法,喂,你去把那个女人给他留下的录音带拿过来。”
松田阵平听到外面有人在谈话。
但他听得不太清楚,只听到“藤野博士”与“录音带”这两个关键词。
毕竟,他现在所处的这具身体,一直在不断挣扎。
挣扎过程中无意间撞到玻璃缸的砰砰声,因过速呼吸而加剧了的咕噜咕噜的气泡音,还有笼罩着这具身体的不知名液体在被波动后随之发出的动静
各式各样的声响夹杂在一起,实在是让松田很难完全听清楚外面的动静。
但这种情况,很快就改变了。
外头,忽然间响起了柔和的音乐。
曲调非常特别,悠长又温柔。
那并不是日本市面上流行的歌,反倒是有点像是国外的摇篮曲,或者也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古老民谣。
之所以没办法精准判断,是因为没有歌词,更没有配乐。
那只是单纯的由某位女性录下来的哼唱而已。
就像是一位母亲对陷入噩梦的孩子做出的安抚般随着那轻柔的哼唱声响起,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的挣扎动作,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半晌,这具身体垂下眼眸。
他歪了歪头,随后,他选择将脑袋轻轻靠在了那坚硬的玻璃屏障上。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轻盈柔软的哼唱听得更清楚一般。
松田阵平什么都无法干涉。
他只能以这具身体的第一视角听着、看着这一切就像是在看着一场第一人称的全息电影。
他听着那外头响起的悠扬哼唱。
他看着那在眼前流过的,正不断沿着溶液向上蔓延、稀释的淡红颜色。
这具身体有未愈合的伤。
这具身体在流血。
这具身体仍旧很难受,之所以会不再挣扎,并不是有所好转,只是单纯的在忍耐、想要安静的去聆听那首歌罢了。
并没有同步感知到痛觉的松田阵平,并不知道这具身体究竟在承受着何种程度的疼痛。
但他清楚,那一定相当的严重且糟糕。
因为,这具身体时不时还会有无意识的抽搐与颤抖。
一时间,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心堵得慌。
啊啊。
混账东西
这都是些什么鬼状况啊
是梦吗
最好只是个梦,一个电影看得太多而冒出来的糟糕梦境。
松田阵平这么在心底咬牙低语,情绪变得越来越暴躁。
因为这个梦还没有结束。
甚至自顾自、跳跃式地继续发展了起来
毫无疑问。
松田阵平看见的,是一个实验体的第一人称视角。
像是电影里面演的那种人体实验的实验体。
被注射。
被抽血。
被切割。
被观察。
被绑在手术台上,被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然后像小白鼠一样被研究。
这些足以让人发狂的片段重复来重复去,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一次次发生。
又一次的
松田跟着这具身体,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躺在了手术台上。
昏暗的实验室冰冷的可怕,无影灯打在他身上,让他不太能看清周围的研究员的长相。
但是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