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贵的灰色西装染了红酒,又沾了楼梯的灰, 狼狈得上门推销被赶出来的销售员。
就是有人一边要他的肾,一边又哭得天地失色, 算不算另一种可喜的依赖, 从他原谅纪乔那一刻起,他就认了。或许更早,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养肾了, 远远早于纪乔使出补肾的花招,那些少油少盐的东西他也不是第一次吃。十四天毫无压力。
他整整刻薄律己两年, 说是律心, 何尝不是律身,他有好好地替纪乔爱护“少了一颗肾的裴正”,比昨日的纪乔更严苛。
胡瀚海说他失个恋把口腹之欲基本人性都埋了,裴多律不反驳, 有个念头从来没被理智翻起, 但盘踞在空置的腹腔根深蒂固
观察五年, 如果五年后他一如往旧,没有受到影响,他就有资格回去找纪乔,继续兑现他的承诺, 身体健康,百岁之好。
给纪乔一个健康的裴正, 除非纪乔本身需要,任何一个人都夺不走他的任何零件。
医学上总爱讲“五年存活率”,裴多律也大抵如此,或更极端,要么生要么死。
然而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总是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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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乔哭饿了爬起来,打开门看见客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药材收回原位,桌上放着一荤一素,电饭煲啪地一下打开,里面有温热的粥。
这个家依然有它虚假温馨的样子,纪乔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眼泪吧嗒吧嗒滚进了粥碗里,他舀了一大口,好咸。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裴多律出差的时候他宁愿回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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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乔仍然知道自己有错,他害得裴正躺上手术台命悬一线,是他先提出了分手,可是他仍然自私地期望,如果裴正没有事,能够回来找他,或许过一年,或许过两年,就像他曾经去找过裴正。
这是裴正给他的自信,可是他变成了裴多律,不回来就算了怎么还会骗纪乔呢,明知道他那么担心。
一定是不够喜欢了,但嘴上还说着喜欢。
纪乔不能怪裴多律,只能趴在裴多律床上嚎啕大哭。
吃完了一碗混合咸水的粥,桌上的菜几乎没动,他起身下意识想端起来包上保鲜膜放在冰箱明天再吃,平时和他裴多律两个人吃都不留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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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乔收回了指尖,就让它随便烂在夏天的闷热里。
他又回了屋,发泄得差不多了,竟然是比从前要好眠。
直到闹钟响起,纪乔才睁开眼,看见日程上写着“保险公司上门”,脑子慢慢苏醒,是了,这一出荒唐的婚姻,快完成它的使命了。
他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四处环顾家里,还好裴多律昨晚收拾了,看不出他们拆家闹离婚的痕迹。
手机收到保险经理的消息,说半小时后会到,请做好准备,大概十分钟就好。
纪乔垂了下眸,经理怎么周末还要上班,不能请假吗。
倏地响起敲门声,不等他开门,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进来的是裴多律,他换了一身衣服,估计昨晚回大房子去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沉默了,是大吵一架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