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姐拉着他说些高兴的话题“这些年市政府一直牵线运作,考察的人来几波走几波,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这么有实力,能接这个烂盘子。改天看见了,咱得拜拜他,财神爷呐这是。”
他恍然大悟“你监督我写作业就是为了妈妈给零花钱。”
传闻英士集团有意接下整个工程,解决海市政府的心头大患。
车里一片寂静。
陪同者随着裴多律的视线看过去,道“是送外卖的,这家店不错裴工你一天没吃了,要不要”
裴多律有一副格外英挺的眉眼,也具备了上位者不苟言笑的深沉,不禁让人好奇,什么样的人和事,才能使得他眉眼放晴大赦天下。
司机从后视镜里见自家总裁忽然降下车窗,不由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如此才能觉得生活不那么孤独,还可以一意孤行走下去。
他看了那么多“一颗肾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论调,在网上找名医挂号询问,这一刻全然没用。他和裴正没有那么幸运。
一直忙到下午一点,用餐高峰期过去,纪乔才摘了头盔,去饭馆的淋浴间简单冲个凉,端着一碗米饭,静静地吃着。
裴多律眼神微冷,小孩子都会做的选择,他居然会相信,骄傲肆意挥金如土的小少爷,能被一支廉价的小布丁哄好。
杨姐拽了一句文嗖嗖的“守得云开见月明”,麻利道“如果对面开工,那又回到我盘下这间店的初衷了,肯定是能赚的。我打算再招一个厨师和小工,再把这些桌椅设备更新一下,你要是愿意可以来周末帮忙炒菜,你手艺好,我给你开高工资。”
这个念头像溃堤的洪水冲走了他的理智,剥夺侥幸,将他的担忧、他的悔恨、他的恐惧,放大成锋利的利箭,从裴正苍白的唇色向他射来。
海市西南侧,有一片规模极大的烂尾楼工地,工地附近有一间杨杨饭馆。价格实惠,菜色现炒,绝不是料理包,老板被同乡坑了,接手饭馆后才知道工地停工了,本来打算做工人餐,只能改成做外卖。
司机忐忑地说完,心里并不觉得裴总惦记一盒雪糕。
裴正站在对面大楼二层阳台,手里拿着图纸和身边人说着什么。临时架设的探照灯正好打在他身上,强烈的光线照清了图纸分毫,也让他眉心紧蹙。
他害裴正被迫割走了一颗肾,所以裴正身体不好。
送外卖的电动车送到比较远的店面维修了,他得先去骑回来。纪乔站在公交站牌下,顿了一会儿,后退两步,靠近了商店门口的大冰柜,隔着玻璃逡巡花花绿绿的冰棒包装。
女主持人说到这,顺嘴一提,盛悦保险发行过很多奇葩的险种,有一部分可能并不在保监会硬性保障范围之内。
裴多律的秘书道“裴工不在工地吃饭,还是赶紧对完图纸早点下班吧。”
杨姐“行。”
纪乔目光顺着杨姐手指方向看去,时隔五年,蓝色铁皮围起来的工地大门开着,时不时有人进出。
墙上的小电视放着财经频道的新闻,说最近盛悦保险最近高层频频变动股票走低,引发了投保者对于该公司前景的担忧。
他一时有些恍惚,从他到达海市第一天,这片楼就处在开发商破产的边缘,几方拉扯一个月后,正式宣告停工,工人如鸟兽散。
他们总裁高度自律、冷漠精明,短短三年就从父亲手里彻底承接了英士集团,崭露不属于年轻人的城府和谋划。
就在司机心里复盘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