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他意识到什么,还没来得及再对支具进行具体调整便立刻起身,因心情惊慌,踩下假肢的动作也比平时更加用力,残肢处马上传来硌人的不适。
“等”
加茂伊吹的呼喊噎在喉咙之中,他惊愕地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几乎怀疑此前的数月时光不过是一场太过真实的幻觉。
五条的身影在跨过门槛的瞬间消失,他静悄悄地出现在那处,同样静悄悄地离去。
青年愣愣地站在原地,环视周围,竟瞬间就对那些成双成对的用具感到陌生。
加茂伊吹缓慢地来到桌前拿起被喝空的水杯,仍记得五条为区分两只一模一样的瓷杯,冥思苦想后决定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底下点上一个红点。
他又看向打开的衣柜,其中有一半的衣物比另一半长出一截,那是加茂伊吹亲自为五条测量过尺码后购买的日常套装,每月换新一次。
窗边的软榻上倚着许多靠枕,还有主人躺过留下的褶皱;被人在无聊时无数次翻过的书本散乱地堆成一座小山,其中最上方的一本仍是打开的,其中夹着片不知何时收集来的叶子。
五条甚至没有与他道别。
男人真像要去散步似的,轻快地迈过门槛,爽朗地迎接久违的家、与时限未知的分别。
或许是永别。
加茂伊吹默默想到。
然后他发现,即便不用伪装,他也的确正为对方的离去感到压抑。
太平静又太突然的分别没给人任何喘息的余地,加茂伊吹至今仍觉得无法回神,他有些迫切地想要找到五条曾存在过的证据证明此前的时光不是大梦一场,于是他走到软榻边,拿起了男人昨天才看过的诗集。
被反复读过的一页有行被线条圈起来的短句。
加茂伊吹先读到介绍,得知这是诗人茨维塔耶娃写给作家帕斯捷尔纳克的书信。
那位热情洋溢的女性写出了这样的句子
“当我们将来会见的时候,是山与山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