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嘻嘻哈哈、撒娇卖痴的少年乍一露出悲伤的表情,的确叫人心软。
加茂伊吹适时软下眉眼,他脸上满是不加遮掩的怜爱之意,符合他一贯的温柔作风。他吐出半真半假的安抚,立场模糊,不像完全赞成五条做出隐瞒的选择,却也并不反对。
“我从未想过顶替你,”加茂伊吹说道,“你觉得我将会或已经比你更加强大、更加聪慧、在面对大人的问题时更加游刃有余,但你无疑是世界的中心,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笑道“悟,我正在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顶替,而是分担。”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之间有比你所看到的更微妙也更紧密的联系,你无需为我的付出感到愧疚,因为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当我认为事件发展于我不利时,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他故意将话说得暧昧,于是五条和五条悟在他的刻意引导下误会了话中的含义。
这不怪他们缺乏辩识语焉不详之言的敏锐能力,毕竟即便是主角也难以想象到自己的生活不过是由高维度人物操纵的一场大戏,所以加茂伊吹对于能获得从迷雾中睁开双眼的权力一事,已经觉得相当感激。
五条悟不说话了,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了。
他与加茂伊吹都无法完全说服彼此,只好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内尝试使观点共存,直到摸索出一个合适的中立点,然后双双按照自己的倾向执行计划。
这是两人相处时培养出的潜规则之一,或许从他们刚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就已然注定如此。
那时的加茂伊吹被安置在梅花林前方的房间之中,虽然住在五条家的本宅,却不太与邀请他过来的五条悟本人产生接触。
放在日常之中,两人有各自的生活;放在大事的决策方面,两人也有各自的思路。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本就没必要非得屈从于对方。
所以,正是因为知道加茂伊吹的善意,五条悟心中才更为郁结“我不是需要时刻被伊吹哥抱在怀里才能行走的小孩,我十五岁,的确还不如你,但也不比太多人差只是看他也能明白了吧”
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五条悟主动点起一旁许久没有应声的成年男人。
“我会变得更加强大,我会与你并肩而立的。”
“太倔强了。”
听了这话,五条简直像看了一场政客的演讲,竟然给出了一句简短的点评。
他懒散地靠在软榻的一侧扶手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则自然地隔着毛毯握住加茂伊吹的脚踝,有意无意地磨拭着单薄皮肉下凸起的骨节。
这个动作由他做来有种别样的意味,加茂伊吹也对此极为熟悉一般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毕竟之前为了在身体上绘制线条,加茂伊吹身上已没有什么还没被他碰过的地方,他太熟悉对方的触摸了。
两人知晓的情报更多,观点更一致,姿态也更亲密,这个动作发生之时,身周仿佛有种外人无法介入的屏障,令五条悟仿佛因恼火才脸颊升温的同时,甚至感到有些难堪。
他们的相处未免太过自然,就像一下步入了成年人的世界,也不知在自己未曾看见的过去出现过多少次相似的场景。
五条悟想为此嫉妒,又意识到那人严格上来说其实也是自己;于是他思索着以相同方式与加茂伊吹相处的可能,但甚至只是将那只抚摸青年脚踝的手在想象中换成自己的手,他都感到一股羞赧的不自在;
最终,他难过地意识到
没有遇见加茂伊吹的六眼术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