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万全准备、将肌肉状态都调动到最活跃后,夏油杰一把拉开了纸门。
出现在夏油杰眼前的,果然是个像枯叶般干瘪又狼狈的少年。
少年黑发红瞳,衣衫简陋且并不合身,右腿的裤管有一大截都空荡荡的,大腿中段的位置还有斑驳的血迹将布料黏在一起,想必只会使人更加难受。
他坐在一床干硬的被褥之中,脊背疲惫地弯曲着抵在墙上,背光而坐,无力地垂着头用指尖在一处暗红色的污渍上抠来抠去,显然没有作用。
明明头顶的窗外就是一片自由之景,他却甚至连抬眸的兴致都无,像是个被拧满了发条的机关娃娃,只能进行麻木且机械的运动,失去了追求任何事物的欲望,包括求生。
不知从何传来的乐声仍在响着,声音越来越大,“加茂伊吹”却浑然不觉。
空旷的房间中仅有最基本的几样家具,但衣柜中没有叠好的换洗衣物,木架上没有适龄启蒙的教材书籍即便没有踏入房间,夏油杰也知道抽屉中必然也是空无一物。
房间中只剩“加茂伊吹”了。
意识到这点后,夏油杰的心脏跳得厉害。
“伊吹”他将往常称呼的后半截强行咽下,于是唤出了一个平日里绝对无法当面说出口的亲昵名字,“是伊吹吗”
男孩的动作频率都没变一下,他专注地尝试清理被褥上的暗沉的血迹,夏油杰的存在没激起他有关领地被陌生人侵入的危机感,也同样没引起他的注意。
于是夏油杰又朝前靠了靠。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谨慎到有些可笑,像是害怕惊动叶片上一只蝴蝶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慢,最终静悄悄地来到“加茂伊吹”身边,缓缓蹲了下来。
这是七岁的加茂伊吹。
尽可能了解过加茂伊吹的成长历程的夏油杰如此断定。
男孩被软禁在家中最偏僻破败的院子之中,麻木地作为一枚弃子勉强生存,此时别说遇见五条悟或禅院直哉,就连他本人都没生出反抗的心思,又何来光明的未来。
但这样的“加茂伊吹”,被夏油杰揽进了怀中。
“就算只是咒灵捏造出的幻境也好,”夏油杰搭在“加茂伊吹”脊背上
的手都有些颤抖,他轻松摸见了男孩身上的肋骨,“我会带你走出这里。”
我会带你heihei堂堂正正地走出这里。”
夏油杰不是还会相信童话的年龄,却依然不切实际地希望自己至少能够稍微治愈那段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的痛苦时光。
但还没等他真正抱起怀中的男孩,他的侧颈处便传来了极尖锐的疼痛。
“加茂伊吹”趴伏在他身上,借拥抱的动作使木棍似的十指扒住他的肩膀,然后狠狠咬在了他脖颈最脆弱的地方,生生撕下一块血肉。
夏油杰下意识想要松手甩开这人,却又因想到对方毕竟是“加茂伊吹”而强行克制住规避攻击的本能,只是忍着疼痛又将男孩放回了原处。
但被血液激发了狂性的男孩不再是之前那副木讷的样子了。
“加茂伊吹”跪趴在地上,叫人担忧那过细的四肢是否能够撑起躯干。他口中咀嚼着夏油杰的血肉,面目狰狞,喉咙里还发出野兽般代表威吓的嘶吼,完全不像仍具有理智的样子。
夏油杰找到了他与当年伤人的精神病人的共同之处,判断血液大概是激活领域内存在的重要因素。
虽然有所收获,但显然得不偿失。
安毛土俗神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