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危机已经逼近他的鼻尖。
悄无声息埋伏在咒灵身边的血线骤然以尖刺形态散开,竟然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一同扎向咒灵,将它巨大的身体刺成漏气的皮球,也被禁锢在原地、再也不得前进一步。
一切发生得太快,夏油杰自坐上父亲肩头起甚至还没来得及眨眼,咒灵便已经完成了从暴起到死亡的整个过程。
如果不是花车上的灯光太亮、他又处在距花车极近的位置,夏油杰恐怕都不会看见那些只有钢琴线粗细的血红色痕迹。
血线来得隐蔽,退得迅疾,祓除在瞬息间结束,连表演者都未能察觉到身旁曾发生过一场碾压式的战斗。
这般鲜艳的颜色让夏油杰不自觉联想起刚才那少年的眼眸。
于是他猛然回神,立刻视线朝下,却无法再从身边找到对方的身影,直到紧张地搜索到较远的位置,才发现少年已经走到前一辆花车附近。
那时,加茂伊吹正在与五条悟通话。
五条悟亲自带人赶来此处,他疑心加茂伊吹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大麻烦。
如果祭典内居然混进了一只特级咒灵,整个五条家都要因为严重失职遭罪,即便他六眼神子的地位不会被动摇,他也不愿放任家族陷入这样难办的境地。
加茂伊吹当然可以独自处理那只咒灵,但五条家的安保力量仍有赶到现场的必要。
以加茂伊吹守卫祇园祭的经验而言,某处出现预料外的咒灵是件大事,值得调动人手以此为线索展开搜查,否则只会有更多咒灵顺着相同的路线来到祭典,豁开整个原有防线。
五条悟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型工作,加茂伊吹难免在电话中多说了几句,又安抚他不要过于担心,只要平稳将人流量大的两日熬过就好。
听筒那边的白发少年明显放松下来,脚步与风声都慢了。
加茂伊吹听见那头轻声交代身后的族人先行赶来这大概是五条悟掌握了情况,选择本人依然驻守原本岗位,避免安保力量突然倾斜导致有破绽遗留。
果然,五条悟下一句话便是“那我就不专程到你那边去了。父亲反复叮嘱我说北方是安保压力最大的区域,我一整晚都在这边守着呢。”
“这不是做得很好嘛。”
加茂伊吹轻声夸奖他,声音柔和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散在
人声鼎沸之中,
“悟也长大了啊。”
“什么嘛”五条悟不满地抱怨,
很快语气一变,似乎是将手机紧紧贴在颊边,声音骤然清晰许多,“值班好累,好想和伊吹哥一起逛祭典啊”
他拖着长音撒娇,加茂伊吹很难想象五条家对待这位性格过于跳脱且粘腻的少主的方式,不禁笑了一声。
他调侃道“你记住现在的语气,明年向你父亲这样恳求,如果他松口放你到京都去,我就和你一同逛祭典。”
两人笑起来。五条悟显得非常期待,他还想多说几句,但繁重的工作不允许他长时间分心,只得在加茂伊吹的规劝下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加茂伊吹看了眼时间才将手机收进腰侧的布包之中,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便若有所觉地回头朝后方看去,跨越熙熙攘攘的人群,正与仍在父亲肩头望着他的夏油杰对上了目光。
耳边人们的笑闹声愈发大了,日本祭典的最经典节目即将开始,今年的烟花秀也是高山祭的重点宣传内容之一,难怪众人如此期待。
加茂伊吹长久地注视着那个仍显懵懂的少年,似乎沉入了一个距离人群极为遥远的寂静世界。他分明在看着夏油杰,目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