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矛盾的漩涡中,无法抽身又沉迷于此。
她是将后院中所有佣人的动向都拿捏至一清二楚的当家主母,也是依然如少女时期般爱慕着加茂拓真的妻子,但当她将“加茂伊吹之母”的称号放在头顶之时,其他两份情感便都要为此让路。
或许是想尽最大可能弥补对加茂伊吹的忽视,或许是想至少以母亲的身份为亲生骨肉完成一件心愿,或许是觉得加茂拓真在卸下家主之职后能够回到最为热情浪漫的时期、好让一家四口和美地生活在一起。
加茂荷奈明明知道每个终点前都是死路一条,她却依然选择这样去做。
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即使加茂伊吹早在脑海中构想了无数种母亲拒不赴宴的理由,也没能料到她竟然会在沉默中崩溃至此。
于是他带着几分愕然之意,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触碰加茂荷奈的脸颊,至少表达出几分身为人子的关切。
但在他还没真正行动起来之时,一只睡到滚烫的小手包裹住了加茂伊吹的食指,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全部动作。
白嫩可爱的男孩还没完全睁开眼睛,便已经依赖地将脸颊贴在加茂伊吹的手背上,通过一条缝隙看向他,湿润的双唇中喃喃冒出几个音节。
“兄兄长”
“兄长大人”
加茂伊吹惊愕地睁大双眼,他第一时间朝加茂荷奈看去,与母亲对上视线,发现对方竟然露出了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
这就是
这就是她迟来的、扭曲的、甚至令自己也感到痛苦不堪的
慈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