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两者并不冲突。”
他很快将战火转移至别处,“你们为什么不问问乔鲁诺”
乔鲁诺眉眼弯弯,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灵巧地将四人带来的鲜花按照大众审美的模样插进花瓶中,又把花瓶摆到加茂伊吹病床旁的矮柜上。
“我不知道,我们应该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布加拉提身上。”他如此提醒道。
米斯达与特里休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懊恼起来,似乎也明白此时并非是对无关之事刨根问底的最好时机。
讨论声戛然而止,唯有福葛意义不明地望了乔鲁诺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口不一。
乔鲁诺无法否认,其实他才是对加茂伊吹最为好奇的那人。
旁人或许会将加茂伊吹精神不振时的表现看作身体不适的正常反应,但乔鲁诺认为,大概只有借着这种机会,加茂伊吹才能短暂地什么也不做、甚至化身为贬义词的集合。
从海滩返程那日,少年靠在轮椅上静静闭眼小憩,面容沉静,呼吸平稳。
在乔鲁诺的视角下,加茂伊吹将手轻轻搭在被血液渗透的裤腿处,微颤的指尖证明他明明还醒着,他却未曾回应几人闲聊时的任何一句话。
为了做出已经熟睡的姿态,他甚至未曾使用术式为自己止血。
起初是在罗马与撒丁岛奔波,落地那不勒斯后就做了手术,术后第二日又耗费了大量咒力那大概是加茂伊吹最为疲惫的时刻,乔鲁诺在回忆时都忍不住感到心惊。
也正是因为过于疲惫,轮椅上的加茂伊吹仿佛一只失去了硬壳的软甲蟹,蜕掉抵御外敌的盔甲之后,留给身边人的便只剩一身残破不堪的血肉。
完成法阵的第二天,加茂伊吹再次启程。
福葛与米斯达轮流行动,推着他走遍了布加拉提作为小队队长、尚且效忠于波尔波时走过的每个角落。
或许是怕加茂伊吹感到无趣,也或许是想要用这种方式祭奠那段逝去的时光,两人不约而同地为加茂伊吹介绍了他们选择目的地时的理由,加茂伊吹也因此对这支队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去过布加拉提与阿帕基初次相遇的街道,那时应该
下着大雨,否则两人不会因共撑一把伞而双双变得狼狈不堪,然后在一口气灌下热咖啡后同时舒适地叹息。
他去过布加拉提看顾纳兰迦的医院,在那个靠窗的位置,纳兰迦初次萌生了要成为一名的念头,最终也的确为了追随布加拉提的脚步献出了生命。
加茂伊吹以旁观者的角度听完了故事的前传,他为其中的每个角色都有血有肉而生出万千感慨,再回首望向自己,倒觉得自己早已不像是画中人了。
加茂伊吹不知道读者视角是何模样,但他的思考模式基本与读者一模一样,这是他自救的唯一途径,也是带给他深切痛苦的矛盾本源。
米斯达与福葛因为回忆而情难自禁地落泪,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递上一张手帕,然后漠然地搜寻布加拉提的灵魂,同时从这部作品的人设与情节中汲取理论知识,以便更好地提高人气。
他实际上无法共情。
话又说回来。
加茂伊吹甚至被带去了曾关押着波尔波的监狱,更别提那些留下了美好回忆的地址作为小队常驻据点的餐厅被翻了个底朝天,连布加拉提惯常坐的椅子都被乔鲁诺买了回去。
但布加拉提的灵魂仿佛人间蒸发。
既然他的身体依然活着,就说明搜索工作一定还有所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