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留在加茂家,逐个分辨五条悟无法察觉、于他而言却如同毫无遮掩的异常之处。
这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因为整个梦境像是部改编失败的粗劣影片, 在原著读者眼中, 几乎处处都是漏洞。
在梦里, 加茂拓真虽思想封建却还算正直,并未在嫡子出事后的第一时间选出三名侧室,而是日日宿在正妻房内。
加茂荷奈本该时刻小心翼翼、以免丈夫迁怒, 但此时有了这样的安抚, 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 平日与侍女说说笑笑, 基本不会过问与自己无关的任何事情。
族中的孩子依然毫无顾忌地欺辱失势的次代当主, 比起现实中单纯的恶意,又多了几分尖锐的目的性,常在家主面前卖乖, 显然有力争上位之意。
仔细想来,梦境与现实似乎处处有所不同,却处处都不是极大的出入。
改编者并不追求整体的完美, 只保留大体的设定, 将其余未曾提及的部分交给演员自由发挥, 由此创造出这场梦境。
于是问题又回到最初时的那个“梦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加茂伊吹与五条悟先查阅了加茂家能由他们接触的全部资料, 没有任何收获,又打着治疗伤腿的旗号转去东京, 试图在五条家的藏书阁中获得什么发现。
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 答案并非出于书中, 而是来源于人。
真正意识到夭童之姆的术式正缓慢对他们产生影响的时候,加茂伊吹与五条悟正在房间中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如果世家收藏的资料中都没有类似的记载,剩下的突破口便少之又少,恐怕要到咒术高专甚至总监部一探究竟才行。
梦境中行事的好处是不必为风险而担忧,但高专与高层都不是任人随意查探的地方,如果不找到合适的借口,恐怕甚至无法进入结界,更别提长期留下查找资料。
加茂伊吹依然认为应该充分利用六眼神子的身份优势。
他的知识储备至少能证明私塾中的教育已经不能满足此时的需要,只要态度足够坚决,五条家再运作一番,说不定就能令他以旁听生的身份进入高专。
这个方法似乎可行,所以他的态度很坚决,虽然没有明确表明,但显然觉得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于是在五条悟发表意见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该再多考虑一下。”五条悟眉头紧锁,显出不赞成的模样,“进行了这么久的探索都依然一无所获,说不定从方向上就出了问题。”
加茂伊吹抿唇,他只停顿了一瞬便答道“任何术式都不可能是绝对独特的存在,只要夭童之姆并非第一次使用,就一定会在咒术界中留下痕迹。”
“你太固执了。”五条悟仍然希望能够说服加茂伊吹,“我们随时可能再次离开梦境,没人能保证下次再来时的情况与此次了解到的一模一样,万一出现变故,之前的努力就相当于全部白费。”
因为心中烦躁,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轮椅的扶手,在只听得见两人呼吸的房间中发出一点刺耳的声音。
五条悟做出这个动作时,神态无比自然,仿佛从小便养成了这个习惯,并非是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
但加茂伊吹的目光定在他的右手上,几乎感到双眼被刺痛。
这个动作如同狠狠敲在他头顶的一记重锤,令他难以控制地打了个冷战。恐慌与不安的情绪立刻在心头蔓延开来,他的喉咙无比干涩,着火般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