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被赤血操术驱动的血液自然不能再塞回身体里,加茂伊吹便调转方向,叫那两根细线浸入衣角之中,和服的绣纹上多出了两处不显眼的殷红颜色。
处理好一切,他流畅地转身,看着气急败坏的禅院直哉勾起嘴角,高声说道“十一进十,我坏了总数十箭的规矩,成绩当然不算数,这样看来,胜者还是直哉少爷。”
他用赤血操术挡了禅院直哉的手段,就绝口不提投中的数量是否公平,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朝禅院直哉说了声恭喜,然后才悠哉游哉地回到了队列之中。
有了加茂伊吹带动,场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真心与假意,总归将这件事不动声色地翻了页。
禅院直毘人的长子还算守礼,扯着禅院直哉的肩膀将小弟带走,还朝加茂伊吹投来一个满是歉意的眼神,加茂伊吹嘴角依然扬着,从容地移开目光,并不回应。
他想,加茂拓真听说了他的表现说不定有多高兴,这次虽说下了禅院家的面子,但也实属是禅院直哉自讨苦吃,与他无关。
禅院直毘人心思不明,他大笑着加入众人的议论,夸赞加茂伊吹身手了得,然后邀请宾客移步后院一同赏雪,只说雪饮别有一番情趣。
整个东京都下了雪,禅院家的院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宾客们还是做出一副期待至极的模样,跟随长房一家一同朝后院走去。
加茂伊吹混在人群之中,出门前瞥见禅院直毘人坐在座位上久久没有动弹,见他盯着地上的罐子瞧,心中多了几分了然,便不再过多关注。
等会客厅中再无外人后,面对留在身旁的次子与三子,禅院直毘人这才打算解释自己刚才究竟为何要取消之后在此处的活动,而将所有宾客支开。
他一挥手,两个佣人就一人解绳、一人抱壶,要将道具整理好后送回仓库。
正当他们行动起来时,原本在壶中的长箭却出人意料地留在了地面,没了壶身的束缚,劈里啪啦地散在地上,制造出一片狼藉。
禅院直毘人的次子率先明白个中缘由,他轻轻抽了口气。
加茂伊吹将第十箭推进壶中的力道太狠,箭尖竟然将壶底砸破,如果刚才在宾客面前收拾场地,想必便会出现与相同的场景,那时才是真的无法将此事轻轻放下。
“直哉虽然天资最佳,但至今还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次子如此叹道。
三子年纪更小些,嗤笑道“只是这样便让二哥怕了这次是加茂伊吹占了上风,又不会让我们与加茂家结仇更何况,就算结仇又如何”
他话中的暗示意味极为明显,让禅院直毘人忍不住轻轻摇头。
加茂伊吹没直接让箭头砸在壶身上,已经算是给禅院家留了面子,若是壶身当场碎裂,加茂家与禅院家之间的关系恐怕就真会如同这壶一样碎得厉害。
回忆起加茂伊吹不久前和他说过的话,男人拎起酒壶,像说醉话般咕哝道“没想到那小子是来真的”
而此时,加茂伊吹又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站好,这次因觉得手冷,连杯子都没拿,只是目光定定地放在房檐的雪色上,不知道下次再和禅院甚尔相遇会是何时。
令他没想到的是,被带走的禅院直哉逃了他长兄的约束,又气势汹汹地闯了过来,恼火地站在加茂伊吹面前,不顾众位宾客的目光,咬牙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第一名,你摆出那副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加茂伊吹笑笑,半张脸埋在围巾中,声音也有些模糊,想必别人听不见他的回应。
但禅院直哉还是听清了。
加茂伊吹轻言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