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潜意识里始终充斥着不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会将他惊醒。更别说强酸雨之下,外面时不时就会响起或大或小的“轰隆”声。
每一次被腐蚀的砖石落下,都会将闻柏舟惊醒。
一整晚,他都在断断续续的做梦。梦里好像跟着导师在某座山里跋涉,他们翻山越岭,是想去眼见一种什么呢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眼前的青山绿水在暴雨中崩裂成碎,铺天盖地地朝他倾倒而来。
闻柏舟猛地一惊,整个人弹身坐起他茫然地伸手揉额,却碰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物体。
头盔
我为什么要戴着头盔睡觉他茫然环顾四周,见到了熟悉的战车,记忆骤然回归。
车里没人,可律恒的冲锋衣却还盖在他身上。人呢
闻柏舟摇下车窗,刚探出头去,就听见了余星野的声音“哎,小祖宗,睡醒了”
他闻声转头,就见余星野正蹲在车后轮旁边,正拿着一个喷罐对着车轮喷。
“车轮有点伤了,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得喷点疏水剂等它自己好。”余星野对着他晃了晃喷罐,又给车轮喷了两下。
“等它自己好”闻柏舟茫然道,“等谁自己好”
“车轮啊。”余星野说,“我们这里环境恶劣嘛,这车轮是自修复材料做的。损伤不大会自我修复。我记得你们那个年代,已经有这个技术的雏形了吧”
“”艺术生闻柏舟陷入沉默。
余星野见他说不上话,以为提起这个让他想家了,连忙换了个话题“你饿了没包子给你热着的,在副驾驶座上放着,你自己拿着吃。”
“谢谢。”闻柏舟又左右看了看,“恒哥呢”
“去楼上了。”余星野说,“这雨一直不停,我们得做好准备。”
“可他没穿外套啊”闻柏舟忍不住说。
就算是现在,他坐在车里哪里都不去,都会觉得冷。更别说律恒穿得那么单薄的跑上跑下。
“那等他回来你给他呗。”余星野说着站起身,又绕到了另一边去给车轮喷疏水涂层。
闻柏舟迟疑片刻,拿着律恒的冲锋衣下了车。
他们此时在一座环形建筑的大厅里。大厅的玻璃门早就坏了,有风“呜呜”地往里灌。一下车就感到温度更低了一些。
大厅之外暴雨声正急。闻柏舟往外走了走,就见黑沉沉的天色透了些惨淡的亮光出来,将外面的环境照亮了些许。
屋外已经积起了一台阶那么高的积水,距离他们停车的室内,也就只有两台阶的高度。难怪律恒要去楼上,如果这雨一直下下去,他们就不得不进行转移。
闻柏舟想了想,决定也去楼上看看。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律恒走了下来。
“醒了”律恒走到闻柏舟身边,第一时间去检查他的氧气管。
闻柏舟把外套递给他,乖乖地侧头让他检查,嘴里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见他好好揣着氧气罐,律恒才接过冲锋衣穿上“回车上,雨快停了。”
“要停了”
闻柏舟忍不住看了看门外,暴雨似乎毫无减弱的迹象。可律恒点了头,他也就跟着上了车。
没一会儿,余星野也钻进了车“你怎么没吃东西不饿么”
闻柏舟摇了摇头“刚睡醒,没胃口。连生呢”
“找水去了。”余星野说,“快回来了应该。”
果然没多久,连生也拉开车门上了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