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士萱让自己爸爸帮着打听消息, 孟士萱爸爸答应了,不过他那里还没打听到消息,叶蕴年就回来了。
两三个月不见, 叶蕴年外貌并没什么变化,不过乌桃总觉得他变了许多。
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踏实稳重起来,肩膀隐隐好像宽了一些, 原本纯粹宁静的眸子里仿佛掺了一些别的什么, 悲天悯人的、宽容慈悲的情怀。
乌桃并不敢问他在唐山见到了什么,只是说起读书的事来。
叶蕴年也就和乌桃说读书, 他还让乌桃请他吃饭。
乌桃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去吃烤肉宛, 反正现在到了秋天了,到了贴秋膘的时候了。
那天到了饭馆恰好下雨, 天气凉阴阴的, 薄薄的肉片被烤得滋滋出油, 蘸上有滋有味的酱料,再用脆白菜那么一裹, 这是秋雨弥漫的季节里最抚慰人心的美食了。
当吃了几口烤肉后,叶蕴年突然问乌桃“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吗”
乌桃微怔了下“那是迷信吧”
叶蕴年苦笑了声, 道“我也不信,我爷爷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父母是,我也是,但是”
他沉默了下,道“现在我希望,这个世上真得有鬼神, 这样,也许那些人不会有痛苦,他们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生活。”
乌桃便不说话了。
她想起来孟士萱的痛苦,如果真得有鬼神,孟士萱妈妈也许能看到这人世间的一切吧,会保佑着孟士萱吧。
她又想起来民间的一些说法,那些充满迷信色彩的传说,他们说唐山大地震就有阴兵借道。
这时候,叶蕴年伸出了手,指骨分明的手,很修长干净。
乌桃犹豫了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握住后,她才真正地明白,曾经牵着她的手走进那间书房的小小少年,真得长大了,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手,温暖而有力道尽管此时那双手在微微颤抖。
她温柔地反握住他的,低声说“如果特别难受,那你就试着忘了吧,不要总记着。”
她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太多痛苦和悲伤。
而自己只是经历了北京城的一切,都已经心力交瘁,她不敢想象他心理承受着什么。
叶蕴年“谢谢你,乌桃,其实我没事。”
吃过烤肉后,两个人走出了饭馆,就那么并肩漫步在雨中。
并没有再牵手,也不敢,怕人看到,不过彼此心里好像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这时候,呼喇喇的风吹过来,雾蒙蒙的天便又悉悉索索地下起雨来了,那亮起灯来的广告牌,还有远处行过的电车,全都笼罩在那茫茫雾霭中。
叶蕴年握着伞“我先送你回去。”
乌桃“嗯。”
其实并不太想回去,想和他这么慢慢地走,所以脚步放得很慢。
她喜欢秋雨此时淅淅沥沥的静谧,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丝丝入扣,柔婉沁凉。
这个时代,这个季节,这场雨,还有那踩在脚底下湿凉优美的落叶,都在诠释着一种深重而沧桑的气息,悲凉荒远。
这么走着间,叶蕴年停下了脚步。
乌桃仰起脸看他。
叶蕴年垂首凝视着她。
少年的目光是炽烈而沉静,他看着她,低声说“乌桃。”
乌桃脸红了。
她想起来许多,那些书上写着的缠绵痴狂的爱情,还有大杂院里大家伙暧昧含蓄的笑,这一切,都将她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