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这里太安静了。
不止是物理意义上的安静,毕竟别墅占地这么大,从门口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很正常,这里栽的这么多昂贵的树木,除了美观,就是隔音用的。
还有另一种“安静”,心理上的安静。
这种安静,体现在那个送她进来,又不离开,静静守在门口的侍者身上。
那个穿着灰白色、得体的统一制服的女人,头发盘成一丝不苟的低发髻,领口、袖口都十分干净,手部的肌肤微微粗糙。
很符合一个训练有素的、聚会的服务人员的身份。
但是更符合一个财阀家用仆人的身份。
只有大家族惯用的仆人,才会这么风雨不惊,在全正花一直盯着她的视线下,仍然纹丝不动地半垂着头守在门口。
全正花很清楚,这个女人,虽然没有一直用眼睛盯着她,但是她分明就是在观察她,守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像生怕她不好好呆在这里。
不太妙。
这里,不太像一场普通的聚会啊。
一直等了几分钟,全正花靠近窗户,全神贯注地用耳朵捕捉别墅里面的声音。
终于,她听到了一声疑似年轻男人怒吼的声音。
不行,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恐怕南珠会出事。
全正花立刻一个转身,手劈向门口守着她的女人,利落地将她劈晕,然后三两下踹开锁着的门,一边往别墅里走,一边拨通了河代表的电话。
“是我现在就去找南珠小姐。”她挂了电话,冲进栽满绿植的夜色里。
南珠还在心脏怦怦跳,她的口袋里藏着拨通了朱夏敏电话的手机,表面上还要和这两个狂妄自大的年轻财阀虚与委蛇。
那个黑色短发的,明明他自己跑过来叫了她的名字,等她看过去,他又不说话了,只是嗯了一声。
嗯嗯是什么意思
南珠胡思乱想,眼神盯着他,怕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是越看,却发现他眼睫毛垂得越低,把他脚下的草坪,都快看出花儿来了。
南珠纳闷地低头看了下,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绿草吗
有什么好看的
她转头去看元浦贤,元浦贤也正在看她,见她视线转过来,也跟着无奈地笑了,好像在说他也不懂。
呼好吧,看来,他们没有发现
南珠稍稍放松了些,试探道
“那个有点晚了,我想我可以先回去了”
她的眸子转向崔廷禹。
崔廷禹猛地抬起头看她,但是看到她的眼睛,气焰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
他的嘴角抿了抿,眉宇间因为长期的烦躁和不驯留下轻微的折痕,稍一臭着脸,就会让旁边的人提心吊胆。
“电话。”
他道,眼睛往下,又垂着看向草皮。
“什、什么”南珠背后的汗毛都激起来了,手、手机,他这么远都听到了她在偷偷打手机吗
“啧、”崔廷禹又抬起眸子,非常有压迫力地盯着她,“把你的手机给我。”
南珠呼吸都暂停了。
怎、怎、怎么办
这时元浦贤发出一声轻笑,他温温柔柔道
“是电话号码啦,阿禹想把电话号码存在你的手机上。”
“哦、哦、哦哦哦。”南珠手忙脚乱地要掏出手机,原、原来是要交换联系方式,不、不是发现了她在打电话
她的手指在口袋里,飞快地悄悄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