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司砚收紧下颌,脸色阴沉地垂眸,目光笼罩钟意。
语气隐忍而克制,“钟意,你不说些什么”
钟意往上提了提单肩包,看了赖司砚一眼。
说些什么
钟意还真不知应该说什么,事实上她对陈俊宁这么晚,还等在这里,也是现在才知道。
前几天明明问过陈俊宁什么意思,这厮模棱两可,到现在都没给明确答复。
结果今晚又在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钟意愈发觉得,男人这个神奇的物种,她越来越搞不懂。
思索之际,陈俊宁抬脚,大步走了过来。
学生时代陈俊宁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想再干那些,一个人郁闷心伤,坐着山上的石凳,伴着万家灯火独自喝酒的傻逼事。
是以非常主动地走到赖司砚面前,背着手,公然挑衅赖司砚“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打算追钟意,我通知你了啊”
赖司砚闻言,眯起来眼皮子,嘴角勾了一抹冷笑,“追钟意,你确定”
陈俊宁背着手叹了口气,抬起皮鞋跺跺脚。
“我喜欢钟意,在你认识她之前,我就喜欢她。”
赖司砚果然沉默了,一言不发凝视他。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战争好像一触即发。
然而对陈俊宁突如其来的表白,钟意只顾的上惊讶,她愣怔地眨了眨眼眸。
目光落到陈俊宁身上,思索半晌,“你喜欢我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
陈俊宁目光从和赖司砚的对视中抽离,落到钟意眸中,“是啊,悔不当初,如果我早点让你知道,估计就没他什么事了,对吧”
说到这种可能性,钟意还真在心里假设了一下,“嗯我需要时间捋一捋,太让人意外了”
钟意的话,让赖司砚的脸色更加阴沉。
“捋一捋”赖司砚冷静地看向钟意,“然后呢”
谁知陈俊宁特别会气人,狭长勾人的眼眸,眯起来,然后弯腰,笑眯眯征求钟意的意见。
“小师妹,天色不早了,你不回家睡觉”
钟意往后退了两步,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嗯,我确实正准备走。”
陈俊宁探究地看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那这几步路,我送你,还是让这位,”他不怕死地挑战权威,“让这位,喜欢端着,让你伤心过很多次的男人送你”
如果陈俊宁不这么挑拨离间的话,钟意眼前这两人,谁送她,她都不稀罕。
不过陈俊宁一提往事,钟意就忍不住想起来,自己曾经爱的又卑微,又憋屈的回忆。
那些卑微和憋屈,都是拜赖司砚所赐。
确实应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于是钟意几乎不假思索,很上道地上前一步,挽了陈俊宁的手臂,“我觉得,还是你送我吧。”
陈俊宁完胜,撇了撇嘴,得意地去看赖司砚。
扬眉梢。
那表情仿佛在说
你看,赖司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现在该轮到你坐在山头难受了吧
赖司砚的表情很精彩,让钟意想起彩色画板。
陈俊宁拉了拉她,钟意才撇开头,不得已跟着往前走。
下一秒,钟意手臂滞了滞。
她垂眸看去
一只骨节分明,手背青筋凸起手背,覆盖在她手腕上,掌心滚烫的温度,紧紧熨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