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其他大小火炮虽然对榆林城头形成了一定的压制,但远远达不到抬不起头的地步,而最最令他失望和恼火的是,虽然他集中了六门重型佛朗机炮,只为对付那一门的红夷炮,以六敌一,以数量胜质量,但榆林军的那一门红夷大炮却是神出鬼没,位置始终不固定,令他们无法集中火力覆盖轰击,而在相互捉迷藏,相互轰击的过程中,榆林军的那一门红夷大炮,不知道有没有损伤炮兵,但他麾下的三门重型佛郎机,连同大部分的炮兵,却都被送去了西天。“都是瓜皮”李双喜气的大骂。
而城头刚刚轰下的那一发超远距离的炮弹,又令他大吃一惊。
后阵的顾君恩只是怀疑,但作为时时盯着城头火炮的闯军炮营主将,他却是清楚的判定,这绝不是他一直追逐的那一门火炮所发射,因为移动距离实在有点远,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不可能从此处移到彼处。
呀,不好,榆林军又多了一个红夷炮,现在要怎么应对
李双喜正震惊无计之时,信兵急急来到,将刘芳亮所说,非常尴尬的,但又一字一句的全部告诉他。
不等听完,李双喜的脸色就已经臊的通红,刘芳亮这是在鄙视他,打他的脸啊李双喜年轻气盛,如何能受的了这样的屈辱,立刻暴起“你告诉刘大帅,我李双喜一定轰掉官军的大炮,如果做不到,我任他处置,到时就算他杀了我,我也认了,但如果我做到了,希望刘大帅能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收回刚才的话”
“是。”信兵不敢不应。
待信兵上马离去,往刘芳亮处去报,李双喜看左右,大叫道“娘的,不是总瞄不准吗传我的令,都给老子向前,小炮向前五十步,大炮向前一百步,给老子抵近轰击,就不信瞄不准”
左右都是吃惊,炮营副将,原南阳守备,后来投降闯营的任光荣忙说道“二帅,如今火炮设置,都是各炮的最佳射程,足可以发挥,距离也并非瞄不准的最大原因,如果前进五十或者是一百步,怕不但不能解决火炮瞄准的问题,反而徒增被官军火炮轰击到的危险,两方一比,得不偿失啊。”
李双喜瞪眼冷笑“那照你的意思,咱就这么耗在这,什么也不要做,任凭官军火炮轰击任凭攻城不利”
任光荣一时哑然。
李双喜哼了一声,看左右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令告诉他们,轰不到城头的大炮,他们就等着被城头的大炮轰死吧,如果想要活命,就给我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瞄准了打,但是轰掉城头一门大炮,我赏银百两,如果轰掉那一门红夷炮,我赏银五百两”
“是”众人不敢不听,各去传令。
任光荣暗暗摇头,作为曾经的南阳守备,他虽然不是炮兵出兵,但对于火炮还算是有一点肤浅的了解,知道炮战不能急,炮兵射的准不准,距离远近也不是唯一的原因,李双喜却不管这些,为了争胜,不惜将火炮和炮手送到更前面的地方,如此以性命逼迫,炮手们惊怖惶恐之下,怕更是难以发挥了
但他身为降将,却也不敢过多劝说,只能任由李双喜发令。
于是,在闯军各个方阵向前涌动,往榆林城墙攻来的同时,闯军炮营大小火炮的炮阵,也开始向前方移动,小炮进五十步,大炮近一百步,听到这个命令,闯军炮营上下都是惶恐,今日之战,榆林军的火炮,居高临下,准确性胜过他们许多,幸只有一门红夷炮能射到五百步开外,能威胁到所有火炮,榆林军其他小炮并不能威胁到他们,但现在他们全体压上,榆林军能轰到他们的火炮,怕会成倍增加,如此一来,他们面对的危险系数也成倍增加,他们心中如何能不害怕,能不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