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爸爸妈妈”
“你说什么”江鸿戴上耳机,问,“要叫陆修过来吗陆修是校长”
陆修戴上另一个耳机,说“我们很快就回学校去了。”
曹斌答道“不用着急,你们再在市区玩一会儿吧。我想问你,江鸿,你确定不回家吗”
江鸿没有回答,在这人来人往、汹涌的潮水之中,望向天空。
厚重的乌云后,已现出暗红色的闪光,荧惑一定很近了。
他与陆修手牵着手,江鸿又看了他一眼。
“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吧”江鸿笑道,“我决定留下来。”
曹斌说“好的,告诉你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思归做了一件我不让他做的事情。”
“啊”江鸿说,“他做了什么”
“他修改了你父母的记忆,”曹斌说,“就在刚才。”
江鸿“”
江鸿一时无言以对,曹斌却仿佛对思归的行为不太赞同,但以他的性格,他从不干涉他人的决定。
思归出现在视频的另一侧,曹斌的背后,突然朝江鸿挤眉弄眼,作了个小小的鬼脸。
江鸿登时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这场狂笑,能减轻他连日以来的压力。
曹斌回头看,思归的表情瞬间又恢复如常。
“谢谢你。”江鸿突然想到,思归仿佛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的,那一天里失恋,也是他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谢谢你,思归。”江鸿又有点想哭。
思归始终没有说话,曹斌却道“就这样,你们最迟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后回来。”
“不会拖到最后一刻,”陆修答道,“这边的事马上就结束了。”
江鸿万万没想到,思归竟是为了他,不远万里飞到海南做了这件事
这些天里,每天江鸿都会与家里视频,看看父母情况如何,同时告诉他们,自己在西安当志愿者。
起初母亲有点担心,但看见陆修也在之后,便不说什么了,只叮嘱他们注意身体别感冒了。
今天父母一直没有找过他,既然是这样,江鸿应当也不需要再给他们打视频电话了。那一刻,他彻底放下了心,但随之而来地,内心仿佛也空了很大一块,父母不会再担心他了,不会再提心吊胆地惦记着他们儿子的安危。
然而他们的联系,也因此被彻底切断,从这一刻起,江鸿再也没有家庭的倚靠,他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了。哪怕再见面,也只会有种淡淡的熟悉感,却再认不得彼此。
“修改记忆是可逆的,”陆修安慰道,“过后再修改回来就可以了,当然,不能太多次,否则容易引发精神错乱。”
江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体会到了。”
“什么”陆修问。
“我体会到了你的感受,”江鸿说,“这一百六十年里,你就是这样过来的吧。”
陆修转过头去,不与江鸿对视,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便又转头,说道“但找到你之后,就不是了,至少你现在还有我呢。”
江鸿点了点头。
荧惑降临的前一天。
迁徙进入收尾阶段,体育馆内有许多电视,正滚动播放着新闻与分析栏目荧惑的
官方名称,被定为“尼比鲁”,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传说中,每隔十万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