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来得实在太突然,
无论是谭广闻还是秦继勋等人都愣住了。
“韩大人”
谭广闻满脸惊愕,“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挺上前一步,一脚踢在谭广闻的腿弯,迫使他屈膝跪下去。
韩清端起桌案上的茶碗,吹了吹浮在碗壁的茶沫子,“咱家不是说了么咱家是与你谭广闻一道来雍州的,你有没有贻误军机,咱家最是清楚。”
末了的几个字,他咬字略重。
谭广闻死死地盯住他,“难道我有贻误军机么我依照官家敕令行事有何不对你如今是想做什么”
“自然是代官家,”韩清拱手一抬,做出尊敬君父的动作,慢悠悠道,“问你谭广闻的罪。”
“我何罪之有”
谭广闻执意要起身,却被周挺的刀鞘抵住腿弯,痛得他双膝又屈下去,他扫视这正堂中的几人,最终又看向韩清,“我总领鉴池府泽州两路大军,是官家亲封的威远将军凭何你一个阉人就敢在此处置我”
“说的是啊,咱家不过一个阉人,”韩清皮笑肉不笑,“你威远将军何至于一路讨好逢迎”
话如针刺,谭广闻的脸色青白交加。
“是因为南康王六年前病逝,还是因为太师吴岱如今失势你担心自己在朝中无人,而今又要屯兵雍州与秦继勋共守雍州,你不得不放下你威远将军的脸面,与咱家这个新上任的雍州监军交好。”
韩清三言两语,便将谭广闻的心思说透。
谭广闻啐了一口,“阉贼老子手握兵权,岂会怕你你如今敢在此对我放肆,我军中儿郎,却不是吃素的”
“吕隆吕隆何在”
他大声呼唤自己的副将。
“将军”吕隆在外,门口却被夤夜司亲从官挡得严严实实,两方拔刀对峙,剑拔弩张。
谭广闻回头,怒目圆睁,“韩清我无罪便是到官家面前去,我也绝不怕你”
韩清却气定神闲,“那么十六年前呢”
谭广闻猛地一怔,“你在说什么”
“十六年前的雍州军报上写,苗天宁驻守雍州城,与丹丘名将耶律真血战,城破,蛮夷入城,再被苗天宁杀退至城门外,你率领永平军来援时,苗天宁与雍州军俱死。”
韩清搁下茶碗,站起身,“好巧不巧,我听身边这位夤夜司副使说,此番率领部众前来攻城的,正是当年杀死苗天宁的耶律真。”
谭广闻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
“可奇怪的是,”
韩清踱步到他面前,俯身,“耶律真却并不知苗天宁已死。”
“对我们都听见了”魏德昌立时接话,“那日我们在城墙上,都听得一清二楚那耶律真,分明以为苗天宁还活着他还想借此,来动摇杨兄弟”
“荒唐”
谭广闻才直起身又被亲从官按下去,“你们竟敢相信一个蛮夷的话”
“那么他为何要说谎”
周挺的刀鞘重重抵住他,“他说这个谎,对他耶律真有何好处谭将军,今日,我等定要听你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也不要指望你手中的兵权,”周挺冷冷地睇视他,“你别忘了,你鉴池府的兵,大多都是从前的护宁军,你说,要是他们知道,苗天宁是死在你手里,他们会如何想是继续奉你为将军,还是为苗天宁报仇”
这番话几乎刹那击穿谭广闻的心防,护宁军曾是当今太尉苗天照的护宁军,而苗天宁在护宁军中多年,对于护宁军的将士们来说,无论是苗天照还是苗天宁,始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