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擦破夜风的声音一响, 何老颤颤巍巍地从后头出来,只见有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重重地跌在地上。
细长的箭支嵌在他的后背,很快晕开一片血红,何老浑浊的双眼大睁, 失声“范江”
兵士们齐齐扔下装着箭支的箱笼,他们很快抽出刀围过来,却见楼阁之上隐在一片晦暗阴影里的那个人站出来。
他居高临下,手中还握着一个神臂弩, 一双眼睛低睨着底下中箭的范江“诸位都认不出我么”
“董校尉”
跟随他而来的起义军的兵士们讶然。
董成蛟扬声道“此人疯言疯语, 多事之秋,他不但射伤胡达校尉,还抹黑我起义军,如此不正是要尔等雍州军的将士与我们再生嫌隙其人其心,实该诛之。”
“范江”何老与其他工匠才将范江扶起,见他嘴里吐出血来, 又听得楼上那人的话,他抬起头“他是个老实的,如何敢轻易污蔑人”
“为他说话者, 同罪”
董成蛟面露凶悍之色, “快将箭支搬上车莫耽误了秦将军的军令”
雍州军的兵士们在底下紧盯着他,没动,只有起义军的兵士们转身去抬箱笼,董成蛟正欲发作, 却听外面一阵整齐急促的步履声临近,很快便有一人率先疾步进门,他一抬头看见楼上的人“来啊,给我抓住他”
董成蛟心下一凛,“段嵘你要做什么石摩奴一败,你们雍州军便要卸磨杀驴吗”
跟随董成蛟来的起义军兵士们一听这话,他们立时慌了神,也不忙着搬箱笼了,抽出刀来挡在段嵘等人面前。
“这个人是你们故意安排的对不对”董成蛟指向底下口吐鲜血,半睁着眼睛的范江,“秦继勋要对我们这些从十三州来的起义军赶尽杀绝,是不是”
“枉我们为雍州尽心尽力,枉我们杨统领如此信任你们雍州军可你们是如何待我们的”董成蛟言辞激愤。
“董成蛟,事到如今,你还要胡言乱语”段嵘冷笑一声,看见被工匠们围在中间的范江,他立即命身边的人“快快送他去找医工”
几名兵士匆匆忙忙地将范江带走,而董成蛟的三言两语,在这些信任他的起义军将士中的确激起了极大的波澜,他们警惕地盯着段嵘与他身后的人,无声地对峙。
段嵘没有耐心耗下去,他几乎是借着一旁柱子一跃,顺着楼梯的栏杆,很快飞身上楼,董成蛟一边后退,一边朝段嵘射箭。
段嵘以剑相抵,匆匆躲过,提剑直奔董成蛟,两人在楼上刀剑相接,底下雍州军的将士与起义军的将士也打作一团。
工匠们吓得躲到后堂里去,不敢冒头。
董成蛟堪堪躲开段嵘的招式,剑锋劈开他身侧的栏杆,他心下一紧,一个不防便被段嵘一脚踢了下去。
董成蛟仓皇借力,勉强落地,抬头便见段嵘飞身下来,剑光闪烁,段嵘双足踩踏他的双肩,一剑刺在他的脊背,董成蛟吃痛,脊背躬下去,摔在地上。
段嵘坐在他后背,几乎用剑将他钉死在地上。
“雍州军便是如此待我们这些人的吗我们千辛万苦前来投奔,便是要落得如此下场吗”董成蛟嘴里浸血,咬着牙大喊。
“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段嵘拔剑。
“董校尉”
那些起义军的将士们见此,他们个个面带怒气,双目发红,立即提刀朝段嵘奔去。
“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