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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行路难(一) “不敢毁。”……(1/3)
    跟随乌络苏契勒的裨将扎赫与近前的亲兵都出自南延部落, 他们自来秉持着一种宁愿战死也不屈服的铁血性情,如果苏契勒没有落入齐人之手, 他们本该鱼死网破。

    扎赫从未觉得手中金刀如此沉重, 压得他几乎要抬不起手腕,他面色凝重,在近前的齐人校尉段嵘的注视下, 缓缓将刀放下去。

    “扎赫”

    只听得苏契勒一声大喝, 扎赫手臂发颤,他猛地抬头, 只见王子被长鞭束缚,匍匐在地,而那戴面具的年轻齐人正在马背上握着鞭柄。

    “你是南延部落的勇士是我的裨将难道你今日放下手中的刀, 这些齐人便会放过我么”苏契勒在尘土里怒视他,“将你的刀拿起来我丹丘男儿何惧一死今日我受此大辱, 亦无颜回王庭面见父王”

    “唯愿我今日之死,能换来日我丹丘铁骑踏破大齐国门”

    苏契勒来此借阿多冗之死发难,本意是为试探齐国的底线,探查雍州城防, 他身边的谋士将宋嵩摸得很清楚,笃定宋嵩此人绝不敢轻易挑起战火,所以苏契勒才只带了先行军前来, 但他并非是毫无准备,居涵关有他帐下的大将领兵待发,若无杨天哲这支忽然出现的起义军横插一脚, 他也不会前后受困。

    居涵关的驻军担心杨天哲与雍州军合谋围困苏契勒,一直不敢上前,苏契勒亦不知秦继勋身边来了位幕僚, 使得一向受制于宋嵩的秦魏二人竟敢冒险以宋嵩的性命为赌,先发制人。

    苏契勒到底是年少轻狂,他的算计用在宋嵩身上,可宋嵩却死在他的大帐之中。

    “王子”

    扎赫大唤一声,双目发红,提刀往上刺穿一名齐人兵士的胸膛,“我丹丘的勇士们不许降”

    倪素左肩剧痛,痛得她满额是汗,她靠在身后那人的怀中,厮杀之声不绝于耳,旌旗在风中胡乱摇晃。

    徐鹤雪面具下的那双眼睨视底下的苏契勒,他手腕稍一用力,双腿一夹马腹,白马即刻朝前疾驰。

    扎赫有心来斩断长鞭,却被一重又一重的人墙遮挡,苏契勒被拖行着,半张脸都被粗粝的尘沙擦破。

    秦继勋才骑马冲入阵中,白马从他身旁擦过,鞭子被扔入他手中,他下意识地握住,回头之际,雪白的马背上沾着斑驳的血迹。

    那戴面具的年轻人袖子边还在滴血,秦继勋心中一跳,却见那青年抬手持剑,利落地击破胡人的黑甲。

    “段嵘你护着倪公子他们冲出去”

    秦继勋当即下令。

    “大齐的儿郎们,给我杀”

    魏德昌骑马紧跟而来,手中举刀,大声喊道。

    大齐的兵士们叫喊着冲来这片山坳,将排列严整的黑云冲散,胡人的骑兵一个个跌落马背,两军之间的嘶喊声震天。

    徐鹤雪骑马冲出军阵,他几乎浑身浴血,有胡人的血,亦有他自己的血,朱红的袍衫因为濡湿的血迹而颜色更深,他苍白的颈侧沾着血珠,顺着青筋滑落衣襟。

    身后烟尘滚滚,战场上的厮杀声越来越远,疾驰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倪素。”

    他唤了一声怀中的人,嗓音发紧。

    “嗯。”

    倪素的反应很迟钝,却下意识地应他。

    也许是凛风吹得耳痛,她的意识越发不清晰,勉强在他怀中抬起眼睛,只见日光清澈,落在他的面具上,泛着冷光。

    “我真的没事,所以你不要在心里怪自己,我是为了让你好过一些才来的,但我亦是作为一个齐人而来。”

    要从苏契勒手中抢回主动权,要名正言顺保住杨天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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