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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水龙吟(五) “今日,我终于敢祭奠他……(3/6)
雍州其他回来的官员被讯问后的证词也毫无破绽,张敬有心要查,却根本无从查起。

    此后流放十四年,他困顿颠沛,已无力他顾。

    “我不祭奠他,这十几年来,他便真的一回也没有入我的梦,看来,他也没有入你的梦”

    张敬的声音近乎发抖,“可是殿下,你知道吗我们这么多年,都是在对一个蒙受不白之冤的人绝情。”

    “什么”

    嘉王立时站起身,紧紧地握住老师的手,“老师,您说什么您知道什么”

    “你入京,应该听过杜琮这个名字。”

    张敬看着他,“他在改名杜琮前,叫做杜三财,是当年奉旨从代州运送粮草到雍州的武官,他运送到雍州的粮车其实是空的,但十几年来,不但无人提及此事,他更是从一个地方武官一路升迁到五品文官的位置,殿下以为,他是如何做到的”

    怀中那封不知被他看了多少回,揉皱了多少回的信被他取出,递给嘉王,“这封信是雍州来的,上面也谈及玉节将军领兵迎战丹丘胡人,但后方粮草却迟迟未至,虽使靖安军最开始只得忍饥上阵,但将军徐鹤雪以战养战,用胡兵的粮,养自己的兵,却也能使靖安军兵强马壮。”

    “青崖州自徐鹤雪之父战死后便沦落于胡人铁蹄之下,这封信上说,胡人将领蒙脱以青崖州徐氏全族性命相要挟,扬言若徐鹤雪若投丹丘,许青崖州以及其他十州为他封地,但若徐鹤雪不投丹丘,则杀徐氏满门,毁徐氏陵墓。”

    “徐鹤雪将计就计,以此事做文章,下令兵分三路,他携三万靖安军往牧神山引蒙脱上钩,其他两路军分别从辇池,龙岩两地策应来援,围困蒙脱,直取王庭。”

    “其他两路军为何不去”

    嘉王看着信上字迹,只觉双目被刺得生疼,他眼眶尽湿,“若这信上属实,他们为何不去”

    “因为其他两路军从未收到此军令。”

    靖安军几乎全军覆没,究竟有没有人传信,或是传的信被人截了,这早已不得而知,张敬唯一能查的,便是那另两路军的将军。

    可他们确实从未收到大将军徐鹤雪的这道军令。

    两路无援,使原本势如破竹的靖安军沦为孤军,困死牧神山。

    “若真如此,若真如此,”嘉王紧紧地攥着那封信,他抬起头,泪光压在眼睑,“老师,他,他”

    他哽咽不成声。

    “杜琮是我抓的,他临了的那番话,也算证实了这封信。”

    那日在馄饨摊看过这封从雍州来的信,张敬便立时令会武的老内知刘家荣赶去杜府,也正正好,碰上了那缀夜出逃的杜琮。

    张敬曾看过一眼徐鹤雪从边关寄回给嘉王的信件,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在信中提及了一名好学的武官,张敬记得此人的名字,杜三财。

    杜琮与他坦白的话并不多,因为他始终顾及自己的妻子与干爹,并不愿透露那个令他逃脱死罪,一路升迁为京官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蒋先明剐了您的学生,是您,是孟相,是我这种甘愿认品级明明比自己低得多的文官做干爹的人,是喂不饱的宗室甚至是官家”

    “偏偏,不是丹丘胡人。”

    那夜,或许是经张敬提醒,杜琮想起了曾在护宁军中请小进士教他读书认字的那段日子,他又哭又笑地说了这些话,随即一头撞死在张敬面前。

    “我知道,殿下心里其实很想信他,所以你才更加无法面对他,无法立身于此,可你,真要离开吗”

    张敬看着面前的嘉王双膝一屈,几乎是跪坐在地上,他没听到嘉王的回答,也不打算再等,起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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