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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采桑子(六) 冰魂雪魄,是他的注解。……(3/4)
深浅,但他瞧着那道影子,冷声“阁下是觉得将账册交错了人”

    “只是以为,蒋御史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譬如”

    “杜琮的账册上记有一尊马踏飞燕,白玉为胎,身长五尺,若我记得不错,此物应为西域古国瑰宝,于正元一年失踪于进献路上。”

    蒋先明几乎是在此人话音才落的刹那便立即有了些印象,他回身立即在那账册上翻了几页,果然在其中找到此物,他立时抬头“阁下到底是何人”

    徐鹤雪并不答他,只道“明明此物便是东风,蒋御史又何必舍近求远”

    蒋先明其实对这些金玉之物并没有多少印象,故而他也并不知晓账册中的马踏飞燕是什么来头,又有多么珍贵,经得此人提醒,他的确茅塞顿开。

    “当日在瓦子里,蒋御史是去见什么人”

    忽的,蒋先明又听窗外之人发问,他立时警惕起来,“你如何得知你一直在监视我”

    窗外人不答。

    蒋先明等了片刻,却只听见极轻的一声冷笑。

    “难道,”

    蒋先明心中思绪百转,他面露愕然,“那日在瓦子里识破那胡人的,是你”

    事实上徐鹤雪从未亲眼在瓦子里看见过蒋先明,但此时,他却不动声色地将蒋先明的思绪引到此处,诱他交底“在瓦子里等着苗太尉上钩的人,也未必不识得你,蒋御史倒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蒋先明将信将疑,试探般,反问道“阁下将账册交给我之前,是否已先看过”

    “十五年的账,共五千三百六十万贯。”

    徐鹤雪淡声道。

    蒋先明哑然,这数目是对的,所以当夜将账册交给他的人,真是此人他沉吟片刻,道“你既看过,想来也知道满裕钱庄,那日我也并非是专程去瓦子里寻人,而是去满裕钱庄的途中正遇那掌柜朝瓦子里去,我想知道他是去见什么人,便也没多想,便悄悄地跟去了。”

    满裕钱庄的掌柜常不在京中,留在京中的人手也少有知道多少内情的,蒋先明原本是想去探探那才回京的掌柜的口风。

    “此案尚不明朗便不能堂而皇之地去钱庄打草惊蛇,但经阁下提醒,我如今只需要查出那尊马踏飞燕在哪儿,便至少能够知道杜琮上面的其中一人,有了这一人,要知道其他几人应该也不难了。”

    杜琮的钱财流转都在满裕钱庄,但像马踏飞燕此种珍贵之物,想必钱庄中人也并未接触,故而,便也不怕惊动了他们。

    蒋先明手握风闻奏事之权,如今尽可派上用场。

    徐鹤雪不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欲离,却听房内传来蒋先明的声音“敢问阁下,为何要将账册交予我为何不送去光宁府”

    闻声,徐鹤雪回头,灯盏的光影映于他死水般的眼睛,他静默地审视窗纱内隐约不清的那道身影。

    今年已是新岁,是正元二十年。

    正元四年,这间屋子的主人还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读圣贤书,立报国志,以文弱之躯远赴战事混乱的边城雍州任知州。

    在蒋先明之前,已有三名知州的人头被胡人高悬于城墙之上。

    而他入城为知州第一件事,便是成全历经惨烈战事后,死里逃生的边城百姓以极刑处置叛国罪臣的心愿。

    官家的敕令只言死罪,而蒋先明从民愿,监斩凌迟。

    徐鹤雪其实并不知此人以前长的是什么模样,因为那时在刑台之上,他双目已被胡人的金刀所伤,并不能视物。

    他只能听得见此人的声音,有力,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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