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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采桑子(二)(2/4)
便走到御案前捧起来一份奏疏,小心地送到正元帝面前。

    嘉王

    正元帝慢慢睁眼,他的视线落在那份奏疏上。

    梁神福等了许久也不见官家伸手来接,他额上渐有冷汗,却听官家冷不丁地道“传裴知远入殿拟旨,让嘉王回京。”

    正元帝一句话,中书舍人,知制诰裴知远便连夜进宫草拟诏书。

    嘉王在彤州行宫住了十四年,而彤州距离云京并不算太远,圣旨快马加鞭送到彤州后,嘉王夫妇便动身启程,抵达云京之时,正逢元宵佳节。

    禁军相护,车马辘辘。

    “殿下满掌都是冷汗。”

    马车中,年约三十余岁,虽有病容却不减清越之姿的嘉王妃握住郎君的手。

    “昔真,我不知抛却从前的安宁,到底对是不对。”

    嘉王锦衣华服,却神情恍惚。

    “从前的安宁便是真的安宁么殿下的心,从来都没有安宁过。”嘉王妃轻拍他的手背,“听说您的老师在外颠沛十四年,已是一身伤病,他都肯回来,莫非殿下还有心偏安一隅”

    嘉王听她提起老师,他心中便更是百味杂陈,“是啊,无论如何,我都该回来见老师。”

    马车入了宫,停在永定门外,梁神福已携内侍宫娥,早等在此处,他先向嘉王夫妇作揖,随即道“官家等殿下您多时了。”

    只提“殿下”,不提嘉王妃,便是只见嘉王的意思了。

    “殿下,去吧,妾等着您。”

    嘉王妃以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嘉王喉咙发干,却一言不发,由梁神福带路往前走,虽阔别这座皇城十四年,但嘉王却并非是不认得路的,他意识到梁神福绕了远路时,抬头隔着覆雪的枝影,便望见了一座楼阁。

    昭文堂。

    嘉王瞳孔一缩,立即收回目光,立时整个人身体紧绷起来,他心中寒意更甚,刹那间便明白了这段路,应是圣意所致。

    走上白玉阶,入了庆和殿,嘉王俯身作揖,却在光可鉴人的地面看见自己一张透了些惶然的脸,他立即收敛神情,“臣,拜见官家。”

    “为何不称爹爹”

    长幔之内,传来正元帝平淡的声音,“可是怪朕,将你送去彤州”

    “永庚不敢,永庚的王妃体弱,爹爹送永庚与妻往彤州将养,永庚心中感激。”嘉王立即跪下去。

    嘉王听见里面传来了些窸窣动静,随即便是很轻的步履声,一只手挑开了帘子,身着朱红内袍的正元帝垂眼看他。

    嘉王看着地面映出帝王的衣袂,随即那双腿离他越来越近,倏尔站定,嘉王立即仰头。

    “朕子嗣艰难,而你儿时便展露天资,正逢你父亲,也就是朕的亲弟弟端王去世,朕便听朝臣谏言,将你过继到朕膝下,封你为嘉王”正元帝似乎在回忆往事,然而话中机锋又陡然一转,“那时,你便是与徐鹤雪在宫中的昭文堂读书,今日,你是否瞧见昭文堂了它可有什么变化”

    徐鹤雪,这个名字终究被提及。

    嘉王衣袖之下的指节屈起,立即垂下头去,却感觉正元帝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随即便是不经意地一句“你额上的伤疤,竟还在。”

    伤疤接近额发,若不近看,其实并不算明显。

    “爹爹”

    嘉王失声,不敢抬头。

    他额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是在十五年前为保徐鹤雪性命,在庆和殿外一下一下磕的,而一年之后,他又在庆和殿外,为老师张敬,为副相孟云献磕头。

    所以这疤才如此深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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