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也是,当时他和赵千澄的那一场,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
聚在斗法台下的弟子们肆意地谈论着,完全没有在意他们口中的慕青愈发黑的脸色。
慕青站在斗法台的等候区,虽然他知晓江晦今天绝不会出现在这里,他才是获得胜利的人,但那些人的话听起来实在是难听。
一袭华服的小少爷冷冷看着台下不知情的弟子们,暗自讽笑。这样也好,越是期待就越是希望。他们一定不知道江晦早已拖着烂腿在屋中苟延残喘,他的伏山大会之旅到此为止了。
逆灵露这种好东西,希望他可以“好好消受”。
“比试即将开始,请定云宗江晦,定云宗慕青上斗法台。”缥缈空灵的声音响起,催促比试的弟子上台。
慕青轻松跃到台上,对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赛前的钟声已经敲响一次,若第三声响起之前比试的弟子还未到来,将直接视为弃权。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着左侧空无一人的斗法台,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江晦怎么回事,今天真的不来比赛了”
“白瞎我浪费这么多时间”
“可能伤太重了吧,都见骨头了。”
“伤这么重坚持比赛的多得是,我觉得他就是怕输”
弟子们七嘴八舌说起来,意见不一致的双方甚至开始争吵。眼看着情况愈发混乱,人群中的谢蕴之脸色愈发冰冷。
申犀长老命他守在这里观察情况,若遇到混乱情景可以向众人说明江晦自愿放弃。
可他一点也不想说。
江晦受伤确实不应剧烈运动,但他从授课之中不断了解江晦的实力,觉得他如果要击败慕青,或许根本不用怎么运动。
而且他也并不觉得,江晦是愿意弃权的人。
少年很像坚韧的竹,有时安静而不起眼,但内里蕴藏着无数能量。
申犀长老总是让诸弟子恪守规矩,却偏偏逼迫江晦放弃比赛。他对江晦、对半妖的厌恶似乎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
青年手指轻捻,思忖要不要将这件事报给宗主。
第二个钟声响起,江晦依旧没有到来。已有不耐烦的弟子率先离去,剩余的虽然仍留在原地,但不少也已经默认了江晦弃权的事实。
计时的沙漏很快要流尽,重锤即将击打钟身,宣告这场比试的结束。
可就在第三声响起之际,一柄长剑骤然出现在空中,凌厉剑风刺破云霄,在钟声响起之前狠狠插进斗法台的地面。
剑身黑灰,正是江晦那把破旧的剑。
按照规矩,剑到人到。斗法台上空的保护屏障亮起“比试开始。”
慕青看着那柄破剑双眼喷火。握剑的手几乎要把剑柄捏碎,他恶狠狠盯着地上那抹黑色,咬牙切齿道“真是个甩不掉的贱种”
台下弟子被骤然逆转的局势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他们愣了半晌后发出兴奋激动的尖叫。但以剑而战的比试极为少见,但往往都代表着执剑人对自己实力的极端自信。
尖叫声渐渐平息,但又旋即响起。
天边突然出现一只小小的飞舟,并最终悬停在斗法台的上空。白衣墨发的少年闲散坐在飞舟中,冷冷地注视着下方。
江晦人已到而用剑替战,这与单纯的以剑而战相比,具有更大的侮辱性。
他要用慕青最难接受的方式进行这场比赛。
他会彻底击溃他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