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抱着和你赴死的想法,我希望我们两个都能好好活下去。”诸伏景光顿了顿,“只是不希望你感到孤单。”
虽然她可能并不需要。
江奏冷静道,“如果刚才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想后悔都来不及,死了就是死了,不管说得都好听都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你一个聪明人,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笑了笑,“奏。”
“嗯。”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他露出点苦恼的神色,“说实话会不会有点丢人但确实有点害怕。”
其实也不算丢人,不过普通人一个,有没有钢筋铁骨,会畏惧死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那种时候太紧张,没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想得太多。
“”她并没有再说话,因为对他想说的话隐约有了预感。
为什么要跟着跳下去
未必没有被害怕失去的恐惧冲昏头脑的因素在,激素消退的一瞬间,头脑也跟着冷却清醒,他当然知道她说的话没有错,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冲动之下的抉择未必是最优选。
但如果重来,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可我怎么能就那么走掉呢”他说,“我还没来得及拉住你的手。”
智者理智不入爱河,他早已在理智之外,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溺于深潭。
“所以,我的选择不是错误。”他的眼神温和而坚定,“你不必为此抱有负担,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选择。因为想做就这样做了,仅此而已。”
外面逐渐下起了小雨,泥土变得潮湿了。
透明的雨水浇在脸上,青年胡乱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又糊上了泥土,一双紫色的眼睛泛着红,“我再去那边找。”
虽然已经联系了救援人员,但是现在也不能坐以待毙,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他们几个人冒着第三次塌陷的风险,冒雨把刚才的地方挖通了。
好消息是什么都没有,坏消息和好消息一样。
“没有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松田阵平嗓音沙哑,他随意地甩掉了手上粘着的泥,露出来的指尖指腹已经破了不少裂口,血丝顺着泥水滴滴答
答地落到地面,但他现在根本无心关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刚才问了那群孩子,有个记性特别好的,还记得里面的大致路线,他们说不定就卡在其中一段里。”
他们默契地忽略掉了更糟糕的那种可能性,选择闭口不谈。
草野勇太就是最后一个被救出来的孩子,他继承了爷爷的智商和记忆力,努力回忆了一下,用树枝在泥土上歪歪扭扭地画出了大致的地图,“我记得大概是这么走的,老师带着我们”
伊达航往周围看了眼,“老师”
他不记得之前有救上来一个成年人。
“老师之前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的,”草野勇太的声音小了下去,“后来就不见了。”
如果一直在这群孩子的身边,寒河江之前不会看不到,至少在救援的时候也会跟他们说一声。
可是那时她却完全没有开口提过这件事,这太不正常了。
如果真的存在这个老师伊达航转过头,看着痛苦的同期战友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个并肩作战的伙伴现在生死不明,但谁都不敢露出颓色。
他们必须说服自己,然后才能说服其他人。
“放心吧,”伊达航安抚孩子,“我可是警察,一定会努力帮你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