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月冷不丁发问,虞禾猛地回头看向身边,才发现原在身侧的谢衡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人潮拥挤,她扫了一圈,竟然真的寻不见他的身影。
“方才还在这儿,怪了”
“前辈不必顾虑我们,还是先寻到宋前辈要紧,我们也来相助。”
虞禾摆摆手“不要紧,他在哪儿我都能找到。
”
元宵的街市,人来人往,灯影幢幢。
人声脚步声杂乱喧闹,时不时有商户扯着嗓子叫卖,几乎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然而这样吵闹的环境中,袅袅好似也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个子低矮,勉力拽着一截袖子,扯着对方穿过人流,终于走到一处暗巷,这才拿出法宝,勉强使出术法移行易位,将她和对方送到了最近的郊外。
袅袅术法不精,若不是法宝加持,连移行易位这种术法都用不出来。
法阵落在一片寒菜田里,以至两人的鞋靴都沾了湿软的黄泥。
袅袅正想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啧,似有不悦。
“你我是在帮你我爹很厉害,她不敢再迫害你”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抬脚避开那些菜苗,走上最近的田埂。
“帮到这里已经够了,你走吧。”他说完,优哉游哉地找了一处干净的石面坐下。
“你不能留在这儿,她肯定会追上来,把你带回去,继续逼你逼你跟她”袅袅涨红了脸,后面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样貌姣好的少年扫了她一眼,而后移开目光,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露出感激的神情,更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一丝丝都没有,反而是悠闲的,不以为意地坐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袅袅心中升起许多不解,甚至还有些恼怒。
那日在自在飞花,她听爹爹的话,宋筠过得那样可怜,身有残疾,只能依附他的姐姐。那个叫虞禾的剑修,听说她曾经是魔头谢衡之的夫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叫对方心甘情愿为她而死,必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宋筠生得好看,又孤苦无依,只被迫跟随虞禾左右,受她欺压凌辱,做出逆伦的无奈之举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要是要是自己救了他,把他藏起来,不让虞禾找到。
袅袅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话本子,通常把这种义举称为“救风尘”,往往被救之人会对她这样伸出援手的恩人倾心。
一想到此处,她面颊便情不自禁发热。
她去辟邪司拜访阿娘的时候,看到在一处院落里,宋筠坐在树下,那个虞禾站在他身前,忽然俯身去亲他,他似是神情痛苦,抓着她的手臂恳求一般,却被虞禾无情拒绝,一把将他推开了。
那一日她便暗暗决定,要救他逃出魔掌
宋筠这样可怜,她是不会嫌弃他的
这次爹爹来辟邪司找阿娘,她听闻虞禾与宋筠也在城中,她便偷溜出来寻找机会,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看那个虞禾跟人说话的时候,就把宋筠晾在一边,他脸色那样不好,一定是平日受了许多欺负。
“逼我什么”
谢衡之瞥了眼身前这个不大点的小姑娘。
想来曲流霞在这小孩面前也没说好话。
虞禾是个热心又人缘好的,总是能遇上三两个熟人,每逢遇上便要兴致勃勃聊上许久,时常将他晾在一边。
琴无暇这人做作非常,他不想看见。
他谢衡之不能在虞禾面前发作,又不愿让这两人破坏他与虞禾的相处。虽不知这小孩要做些什么,却也能看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