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弗雷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半指手套的腕带,“我要去找国王了,就让你和你的小情人在花房里溺死吧。”
“不是情人。”卡修再次强调, “他也并不小。”
“他”刺客瞪大眼睛, “所以说, 你是可以接受男人的。”
卡修困惑地歪了歪头, 骤然觉得自己话少是有道理的,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异世界居民的想法,打破脑袋,他也不明白弗雷特是怎么回事。
这位冷酷怪异,神出鬼没的刺客是在三年前被招揽进宫廷的。
那时他接了某位贵族的悬赏单, 正要在宴会上刺杀国王, 他打扮成了一个男仆, 手里端着烤肉, 已经把盘子放在了国王身前, 在差一步就能成功的时候, 却被取酒回来的卡修拦住。
一番缠斗后,他们来到大厅的正中央, 水晶吊灯悬挂在他们头顶, 璀璨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 乐队停止了演奏,宾客鸦雀无声, 晚风吹拂, 而卡修把弗雷特压在地上, 让他的侧脸紧贴大理石地面。
他的长剑架在弗雷特的脖子上, 只要轻轻一动, 就能带走刺客的生命。
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 卡修也依然搞不懂弗雷特当时的心情。他只能在无数个困惑的时刻里,猜测那是不是刺客第一次败北,所以才导致他如此执着于自己。
出于审问的需求,卡修没有继续动手,只用刻了封锁符文的银链子,把弗雷特牢牢锁住,挂在了椅背上。
再然后,国王不同寻常的心胸和命令,使得弗雷特从牢里出来,背叛了曾经的雇主,服务与弗尔拉达王室成员。
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跟随在国王身侧,随他四处奔波,防备曾经的同行下黑手,在某种意义上,是个全职保镖。
卡修认为自己并不讨厌弗雷特。但弗雷特总是试图挑衅并惹怒卡修,好像看他变脸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
“说话啊。”弗雷特冷笑一声。
卡修不知道说什么。
“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弗雷特只看了他卡修一眼,就知道他没搞清楚状况。
“我不知道。”卡修回答,“我没有喜欢过谁。”
弗雷特险些就要问出和珊德菈一样的问题。
不过他同吉奥尼斯一样,也是个胆小鬼,要不然就不会像五六岁的小孩一样,每次都通过小动作和嘲讽来吸引卡修的注意力了。
唯一能令弗雷特骄傲的是,由于刺客的技巧和本能,他没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心思,这几年以来,他就像个硬邦邦的石头,只对钱表现出兴趣。
当然了,他还是努力在让卡修知道的,不过各种暗示从没成功过,有时候他觉得把媚眼抛给瞎子看,也不过如此。
这个暂且不提,总之,弗雷特隐藏得很好,同时却知道都有谁喜欢近卫骑士。
他甚至专门有个厚厚的本子用来记这些。
吉奥尼斯的名字一直在第一页,是弗雷特重点防范的对象。
可是现在呢,藏在花房里的幸运儿又是谁他凭什么能让卡修帮着躲起来
在他离开洛拉的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始终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被摘下来了
不可饶恕的卑鄙之徒。
弗雷特故作不屑,咬着牙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挑剔的。让我想想,不会是没人看上你吧”
沉默。
弗雷特疑惑地看去,发现卡修盯着地板,似乎非常困扰,脸上还带着委屈和微不可见的羞愧。